这时派去传唤的内侍应诚返回,进来施礼禀报:“皇爷,枢密院院判郭威已宣至殿外。”

石敬瑭朝他挥挥手,应诚急忙退出去传话:“枢密院院判郭威觐见!”

郭威平平静静地走进来,目光在旁边站立的石重贵、杜重威二人一扫而过,便向石敬瑭稳稳当当地施礼:“臣郭威拜见陛下!”

晋帝石敬瑭,相貌威武,气质非凡,此时年龄在五十来岁,正是男人建功立业的黄金时期,只是因心事重了些,脸色有些阴沉,显得有些苍老、憔悴,此时见郭威拜见,便打起精神站了起来,之前的颓废之色一扫而去,精神抖擞地看向郭威,面露微笑,伸手虚扶:“免礼!”很是热情的招呼着,“来来,文仲辛苦了,快坐下。”态度与方才训斥石重贵、杜重威二人截然不同,这情形不由得让那二人心里不住的泛酸。

旁边宫女搬来个圆圆的锦墩,郭威谢过了,方才恭恭敬敬地坐下,从袖袋中掏出写好的奏章和那道密旨,双手捧起:“陛下,臣奉钦命差遣之事,如今总算是有了结果,特来御前交旨。”又从怀中掏出那在破庙中拣来的皇榜,“这是从臣那孩子手中得到的皇榜,应该是臣与之相遇之前,他已经去解了公主之谜。”

石敬瑭顿时便露出火热的目光,脸上现出惊喜交集的神色:“哦?这么说……人是已经找到了,那件宝物可也确定了其下落了?”不待郭威回答,又吩咐宫人上热茶糕点来,便从宫人手中接过转递上来的奏章和密旨,将那道密旨放在一边,打开那道奏章看了起来,随后又朝石重贵、杜重威挥挥手:“你们下去吧,以后行事且记谨慎,不许浮躁!”

二人答应着,又施礼拜别,看一眼渊渟岳峙般端坐在那里的郭威,又有吃又有喝,心里都不是滋味,当然也知道这里内外亲疏不同;他们两个是皇帝陛下的妹婿和儿子,郭威则是皇帝极看重的臣子,对自家人和对臣子当然要有所不同,可这区别也太大了点吧?

两人恭恭敬敬地退出门外,听到郭威带着黯然的语气在回皇帝的话:“回陛下:真是侥幸,臣原本以为这次又白走一趟,谁知回来时就在城外一座破庙里遇上了。可人是找到了,性命却危在旦夕!当时他已经受了重伤,伤势垂危,臣不得已,将其送到太医署中救治,据太医署两位丞令所言,应该转危为安了;现在由臣妻接到臣家中将养,只是在臣离开时,他仍在昏迷中……”

偏殿门口不远,那两人走了几步,石重贵忍耐不住,看向杜重威正要说话;杜重威是武德使,给皇帝探听外面的隐密算是他的本职,见石重贵好像在怀疑他,急忙按住他胳膊,悄声说道:“大侄子……哦……郑王殿下,咱们俩可是一班儿的,你不用怀疑我,我是从来没有在陛下面前递过你的小话儿,这点你大可放心!”

石重贵虽然即将改封,由郑王升为齐王,但还未经朝廷正式下旨,只是皇帝先向他示意了一下,也算是定了,估计要在元日大朝会后下旨,正式改封,由小国晋为大国,也算是高升,值得庆祝。但此时杜重威称他郑王,也不算错。

石重贵疑惑地看看他,眉头拧了起来:“他娘的!也不知是哪个嘴贱,若让我查出来,我非拔了他舌头不可!”

杜重威极不赞同,摇摇头劝解:“依我看,你还是别查的好。真要查出来,你是处置还是不处置?那肯定是你阿耶的心腹,你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石重贵重重地出了口气:“可是……我这心里憋屈啊!谁他娘的来传这些屁事?我明明是好心帮忙来着,现在却传成这样,这让阿耶怎么看我?”

杜重威笑着劝道:“别查,憋屈也得忍着,就当不知道,即便糊里糊涂的也吃不了亏!”心里也有点鄙夷,谁不知道你看上了那冯氏,还在我跟前装蒜?只是这事情好做不好说,他也懒得去多管这种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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