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朕十八岁登基,西北大漠国趁朝局未稳,一路南下。”主上惋惜之余,又想起当年太极殿内的情景。
太极殿内群臣都赞成少年主上亲自挂帅,一来扬大兴国国威,二来主上刚即位需要功劳服众。
只有韦家和唐家力保主上稳坐太极殿,“冲锋陷阵需要主上以身试险,要武将何用?”
唐家十八岁的唐钊不顾唐家老小反对,与霍玉、史夷亭随着韦家老二去了战场,最终联合最北的牧国,将大漠国打退到天山以北,并签订了百年友好通商的文书。
大兴朝历史上称天山圣战。
“韦家老二战死沙场,你也昏迷半月之久。如果你大姐还在...”主上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天山之战,大兴大胜,班师回朝,整个长安城一片欢腾。
战场的残酷,是长安繁华之都想象不到的。
唐钊昏迷半月之久,霍玉自此不再碰刀枪醉心生意,史夷亭投身刑部为代价,换来大兴朝至少三十年和平。
自那主上坐稳江山,韦家与唐家在宫内的小娘子更是扶摇直上,韦贵妃至今宠冠后宫。
只可惜唐思身弱福薄,香消玉殒。主上为表看重,加封唐钊为异姓王爷。唐钊为表示对唐思的想念,一直不自称王爷,主上也不追责,久而久之大家也习惯称唐钊唐爷。
唐钊垂眸,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劝解道:“主上节哀。”
“你大姐最是心疼你,她看到有人用言语中伤你,必定会护着你,她更想看到的是有人照顾你。”主上走到唐钊轮椅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唐钊在太极殿待了许久,主上知道他话少,都是主上在絮絮叨叨地说起当年的事。
一直到唐钊低低的喘息变成剧烈的咳嗽。主上有些疲惫地说:“朕听说那流言中的小公子还算分得清轻重,已经替你澄清了。朕去思儿的宫里坐坐。你随意逛逛吧。”
“恭送主上。”唐钊的目光看着主上落寞的背影,眉心微微动了动。
内侍太监躬身过来,毕恭毕敬地请安过后,“王爷,陪您随处逛逛?”
唐钊想出宫,但主上金口玉言,特地吩咐随意逛逛,也只能朝内侍太监微微地点头,“好。正好从安福门出宫。”
内侍太监自是知道唐钊身子弱,何况现在已经快进冬月,也无处可逛,便推着唐钊往夕阳西晒暖和些的地方走。
太极殿西侧便是掖庭,现在已经到了尚食局准备膳食的时辰,从长乐门出来正好看到一排排的小太监端着膳食,从掖庭宫的清明门,排成一溜低头快步走出来。
清明门将要关闭时,唐钊突然看到一个圆滚滚的背影,一手拎着一个陶罐,一手领着一只荷叶包,与低眉顺眼的膳食太监们格格不入。
内侍太监顺着唐钊的眼神看过去,并没有主动开口。太极殿服侍的内监,最忌话多。
“那是?”
“回王爷,那是太仓殿的太监。”内侍太监有些惊讶,一向话少的唐王爷难得开口。
“太仓殿不是一直空着?”
“回王爷,是一直空着。最近主上安排人住了进去。”内侍太监依旧只回答问题,绝不多嘴。
听到是主上安排的,唐钊便不再问下去。
很快走到了安福门,唐钊赏了内侍一包碎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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