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影,驾车!”唐钊留下一句话,放下车帘。

唐影看了看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又看了看已经回车厢的自家爷,不甘心地扬起了鞭子。

很快,唐影的声音从帘外传来:“爷,到了。”

帘子再次被打开,唐钊透过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朱红色大门前一个圆滚滚的背影,正准备开门。

“安谨言。”

“安谨言。”

唐钊看着熟悉的背影,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他端坐在车厢里,固执地等她回头看他。

安谨言开门的手停下,疾行而来的汗珠让她额前的发丝软哒哒地粘在脸上,她深呼吸了几下,转身回头,一双凤眼里迷茫地在人群里寻找,看到唐钊的那一刻,脸上展出一个笑靥,他没事。

“唐爷?你们怎么在这?”

她笑着,没有丝毫的慌张与狼狈。

唐钊看着她,膝上的十指慢慢蜷起,他的眼神犀利又明亮,穿过人群仿佛要看透她的心。

安谨言一步一步走到马车前,仰着头看着马车上的唐钊,咧着嘴笑。

他伸出手,靠近她的头发,拨开沾在额头上的湿发,眯起眼睛:“急匆匆做什么了?一头的汗。”

"啊?"她躲开他探究的视线,抬手胡乱扒拉了几下头发,把本就湿哒哒的头发弄得更乱了。

“安谨言。”唐钊俯下身,靠近安谨言,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的头发,自言自语般在她耳边呢喃道:“我不喜欢有人骗我。”

安谨言的脑袋在寒冬腊月的阳光下,升腾起一缕缕热气,而触到她脸的唐钊的手指,冰凉似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允许唐钊这样的碰触,她表情迷茫。

“我哪有骗爷?”安谨言眨巴眨巴眼睛,换上一副笑意。

“你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一头的汗?”唐钊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呼吸加重。

安谨言知道他现在在极力地压制住喘息和咳嗽,他的情绪很激动。

“我从三三垆来呀,天太冷了,我跑着回来的。”她依旧保持一副笑意盈盈的神态,耐心地解释。

唐钊的手一顿,起身端坐好,不再看她,眼里有些看不懂的失落。

安谨言心里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觉,像是一个漂亮额琉璃罐子,即将不属于自己。

“唐爷。”安谨言抬头望着唐钊,吸溜了一下鼻子,“你冷吗?我好冷。”

安谨言学着唐钊每次可怜巴巴看着她的样子,声音软软的说。

果然,唐钊眸底的关切破土而出:“发烧还到处乱跑,不是说去医馆了吗,是不是还烧着?”

说着,便用手背贴到安谨言的额头,关心让他忘了体弱的他碰到一头汗水的额头,自然是感觉到灼热烫人。

安谨言故意笑得虚弱:“去医馆路上看到了一个昏倒的小娘子,就没顾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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