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曲门口,几家要好的世家,为今天及笄的唐佑孄准备了宴会,南曲所有的红色帐幔换成了彤管色,南曲刚进门的连廊两侧全部摆上了兰花,甚至在中间的天井里还有两只白鹭。
白鹭和兰花是霍玉准备的,那时他年龄不大,却格外的懂小娘子的心思,用他的话说就是,兰花和白鹭都象征自由纯洁,格外的适合小姑姑。
几个小公子听到马蹄声,都赶到门口,正好看到了这一幕,霍玉挑着眉,仰着下巴,掐腰大骂:“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姑奶奶说着话呢,也敢不辞而行!”
看了一眼名门贵女打扮的唐佑孄,吹了声口哨,挑挑眉毛,一手捋着眉毛笑道:“小姑姑这身打扮当真是妙极了,近来,爷刚学了首诗,正适合此情此景。”
周围的小公子们都在起哄,让霍玉念来听听。
年轻气盛的霍玉,一脸坏笑地看了眼霍三星,得意地吟出了那首他刚刚学会的诗:“眉眼含笑羞,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
霍三星年少老成,刚与神医师父云游回来,看到一身襦裙的唐佑孄,白瓷般的脸色顿时红霞漫漫,看着她的裙摆,结结巴巴地说:“佑孄...你...你裙摆脏了。”
唐佑孄抬脚跺了几下,震落了一层尘土,还有点点淤黑,挂在裙摆处。
一个一脸稚气的小公子,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像两片冬天的柳叶,却仍旧可以看出骨相柔媚,面相俊俏,病恹恹地抬起眼皮,一双含水的桃花眼盯着唐佑孄的裙摆,张口说道:“血渍。”
那时,唐钊刚经历了差点溺水身亡的变故,身心俱损,众人也是为了让他能走出来,也为了给霍三星寻找一个机会,为唐佑孄补办了及笄礼
唐佑孄十八岁,唐钊十五岁。
“三叔,钊爷小姑姑好不容易捯饬捯饬,没想到还真有名门贵女那味了,就是一身襦裙,竟然还是策马而来,属实不雅,对不对?”霍三星还没等想好如何反驳霍玉的话。
就见唐佑孄撩起裙摆,带着流苏的绣花鞋就踹了过来,“皮子又该紧一紧了是吧?”
霍三星转身就跑,“小姑姑,淑女,淑女。你戴着帽锥,别人不会认出不雅的是你...”
唐佑孄却没有追上去,而是跟门口的众人说道:“你们先进去吃点喝点,我去去就回。”
说着,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平康坊不远处就是东市,唐佑孄买了一身澜袍,又拿了些外伤药,牵着马来到了龙池边上。
夏日里,虽还不到正午,龙池边已经没有了行人,树下阴凉里蜷缩着一个瘦小的公子,他蜷着双腿,两只手臂紧紧抱着双腿,双眸无神地盯着波光粼粼的池水发呆。
正是在南曲门口,拒绝唐佑孄好意的那人。
唐佑孄从后面可以看到他瘦弱的后背,中间的脊柱粒粒分明的凸起,身上只着中衣还有一道道口子,两只手上更是累累擦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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