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越发猛烈,软和暖毡的房内,唐钊在火炉旁小口啜饮着姜汤,面色逐渐有了一丝血色。

唐家老太太遣散院子里的下人,神色落寞地看着逐渐浓密的雪花,轻叹一口气,转头对唐钊说道:“皇城飞燕回信了,她接下了保护你的任务,万事还是要小心。”

“好!”唐钊把碗放下,看了一眼唐老太太,看着从来都是不怒自威的老太太难得露出脆弱的神情,继续安慰道:“奶奶也别太过伤心,小姑姑很快就能明白奶奶的良苦用心。”

唐家老太太捋了捋一丝不苟的发丝,感叹道:“她从小被我宠坏了,如果她有你一般的通透,我也不必着急插手,生生毁了母女情分。”

“人各有命,凡事不必强求,想开些吧。”唐钊看着外面的雪花,思绪飘到了那个三番两次劫自己的皇城飞燕身上。

老太太冷哼一声:“年纪轻轻,不要故作老气横秋,早些休息去吧。”

雪越下越大,一只雨燕,斜飞过风雪,落到了唐府老宅屋檐上。

一坨雪突然动了一下,伸出一只手取下雨燕脚上的纸条:“冷松香受众人比较少,但是不久前唐佑孄花了高价银子买下了冷松香的制香方子。”

安谨言嘴角微勾,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笑。

原来刚才贺仲磊在唐府老宅门外踱步时,她猛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与上次差点撞上唐钊那辆马车里面留存的味道一模一样。仟仟尛哾

安谨言来保护唐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赶忙托雨燕带消息去问小雨,长安城的制香铺子里买冷松香的客人名单。

哪知冷松香在冬天,因为原材料随处可得,故而文人雅士权贵纨绔反而不屑用这冷松香,竟然没有一个买卖的记录,如果是唐佑孄曾经买过制香方子,那就说得通了。

腊月二十六。

霍三星一早就到了唐家老宅,浑身上下厚厚一层积雪。唐钊吃了两个药丸,口中的苦涩,让他眉头微皱。

霍三星愣愣地盯着唐钊,下意识地把桌子上的白色陶瓷管递到他手里。

唐钊顺手捻了一颗糖渍梅子,等口中的苦涩被酸甜压下去,看着霍三星逐渐变得通红的脸颊,开口问道:“等了一夜?”

“她走了。”霍三星没有回答唐钊的问题,略显苍白的双唇抿成一条下弯的线,眸底似是染上了冰雪。

唐钊眼眸微眯,低头细细摩挲着莹白的瓷罐:“她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今天才认识她。”

霍三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他当然知道,唐佑孄的每一个小性子他都了如指掌,她的第一次喜欢给了贺仲磊,昨晚的事情对于两情相悦的两人来说,只能让他们的心越贴越紧。

“我知道,”霍三星低下头,双眼无神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缓缓开口,“她那眼里容不下颗沙子的性格,竟然都没有问他一句,哪怕一句。”

唐家老宅昨夜的动静,他是知道的,她一字一句地听着他不堪的过往,她一向来去如风,无畏无惧,从来没有低过头服过软,即便是唐家老太太自小看不惯她舞刀弄棍,把她锁在房间里,她也不曾说过一句软话。

她对贺仲磊的情到底有多深?

她听到那些闲言碎语,竟然都狠不下心去当面质问他一句,只是尽她所能去帮他,帮他成为更大的角,帮他疏通各个戏班子的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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