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峰收起嘴角的轻笑,伸手勾起贺仲磊的下巴,拇指轻轻抚摸着他的唇瓣:“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也算是几万年的前世缘,看在你往日服侍得力的份上,给你一句提醒,别妄想唐佑孄,唐家那个老太太会玩死你,早为自己做打算。”

“你...”贺仲磊一脸的震惊,“你是冲着唐家?”

肖峰因为唐佑孄的几拳,就报了官,不是为了脸面,不是为了他,是冲着唐家。

肖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收回手,习惯性地顶腮,却惹来一阵疼痛,眼里浮现出狰狞和讥讽:“你以为我是为了你?你知道有多少小戏子想爬上我的床吗,你在我眼里与他们没有区别,更别说在唐家眼里了,这就是你跟唐佑孄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贺仲磊眼里的冰冷化成怒火。

肖峰看着他的眼神,笑了一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脸:“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们之间的差距,不是用感情就能填满的。呵~”

肖峰说完,从箱子里的阴影里,走了出去。

贺仲磊垂首,掩下眼里的情绪,内心万千思绪,终于还是一声长叹,向唐家老宅走去。

肖峰在对面的马车里,看着贺仲磊离开的方向,放下了车帘。

管事恭敬地问道:“二当家,要回府吗?”

“去会会唐三星。”

北风呼啸,巷子里没有几个人,马车驶进巷子时,突然停下。

肖峰正在摸着鼻梁上的膏药,突然地停车,让他的伤口又一次被手撞疼,气急败坏地骂道:“干什么吃的,连个马车都驾不好,回去自己去领罚。”

“二当家...有...有人拦车。”管事的声音颤抖着传来。

肖峰掀开车帘,看到一根腰粗的树干拦在马车前,一团黑影从墙壁上飘然而至,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在皑皑白雪的巷子里,分外的亮眼,头上竟然还带着一个黑纱的帽锥。

肖峰后背一阵战栗,紧紧攥住车帘,故作镇定地问道:“好汉想干什么?”

“滚下来!”

声音故作低沉,肖峰听得出来,这人年纪不大。

“你到底是谁?不要装神弄鬼。”肖峰还想再问几句,被那黑衣人打断。

“你作恶太多,漫天神佛特意令我前来降罚,韦陀是也。”

说完,黑衣人猛地抱起车前的树干,将车辕砸断。

只一下,马匹与车厢完全分离,车厢没有了车辕的加持,猛地向前倾斜下来,肖峰从车厢里滑落出来,摔了个狗吃屎,鼻血再次喷涌而出。

肖峰赶忙捂着鼻子,仰起头,不自觉地往后缩,声音里掩不住的害怕:“你...你别过来,你是不是要银子,我有,全给你。”

这黑衣人,力气极大,不能硬碰硬。

看来也不是不怕,只是没有碰到硬茬。

黑衣人抱着树干,一个横扫,肖峰赶忙低头躲避。

树干被黑衣人扔到地上,地面颤了几颤,黑衣人扫了扫身上的木屑,看了眼空旷的巷子,盘坐到树干上,神神叨叨地念叨:“揭谛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去往彼岸,先要净化你的罪恶。”

巷子里北风呜呜作响,靠墙的两侧全是雪地,墙壁的雪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黑衣人坐在横亘的树干上,肖峰只觉得鼻血热乎乎的,头皮却阵阵发麻,赶忙哆哆嗦嗦地喊了句:“管事!管事!你他娘死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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