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人又踮了踮脚,伸手拉住唐钊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把糖渍梅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手心里,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然后跑回了乐府后门。

唐影看着石化的一动不动的自家爷,赶紧把一手递过一方帕子,一手伸过去,看着唐钊的脸色说:“爷,给我处理吧,您擦一擦。”

唐钊看了他一眼,放下了车帘,在马车厢里坐直了身子,低头看着左手手心里的梅子。

唐钊右手食指和拇指捏起左手手心里的糖渍梅子,放到了嘴里。

有些咸咸的,然后是甜腻和酸涩。

直到后来,唐钊偶然得知,那颗梅子,是乐宝宝从花厅桌子上的瓷盘里偷偷拿的,为此还被关到试香房里,折磨了一夜。

唐钊回神,看到史夷亭领着一众人浩浩荡荡从破落的小院里出来。

“人呢?”唐钊扫了一眼官兵,坐直身子问道。

“唐爷吩咐的,”史夷亭压低声音,“放了她,怎么后悔了,我应该把她押着出来?”

唐钊眉头轻蹙。

“像泥鳅一样,还没等我放水,就飞走了,功夫不错。”史夷亭一脸笑意继续调侃,“不过人情还是要记得。”

看脚印是个小娘子,看身形和功夫,十有八九是皇城飞燕,感情今晚这么大的阵仗,唐钊另有所图。

史夷亭站直身子,看了一眼乐府,转头认真地问道,“钊爷,你什么时候跟她有了交情?”

史夷亭记得几天前唐钊还在火急火燎的调查皇城飞燕,什么时候欠了她人情,而且还是他还不知道的情况下。

唐钊重新斜歪在轮椅里,病恹恹地开口,“人情记下了,以后对她不用穷追不舍。”

史夷亭深邃的眼窝里,浮现出浓厚的兴趣,这还是唐钊第一次对一个小娘子如此的态度。

乐承卿带着一众人重新回了这个小院,身后是柔柔弱弱的乐荣荣。

“史令史,乐家这点小事还劳烦您亲自前来,惶恐至极呀。”乐承卿本也长得风流倜傥,可自从几年前云游归来,变得神神叨叨,脸色也日渐呈现枯槁之色。

史夷亭点头,算是回应。

“钊儿,这么冷的天,赶紧带史令史到房里暖暖身子。我带了人手,他们在这抓小毛贼就好。”乐承卿笑着望向唐钊,一副长辈的口气安排着。

唐钊懒懒地抬眼,扫了他一眼:“我跟你很熟吗?”

乐承卿的话,顿时被噎了回去。

乐家大娘子与唐家二房结亲,按照这层亲戚,唐钊该喊乐承卿一声表舅,可唐钊贵为王爷,他不认,谁也不敢托大。

毕竟在乐家,乐承卿虽然心里不高兴,面子上也不敢有什么不满,好在唐钊不愿在乐家多待,很快唐钊与史夷亭带着刑部的官兵走出了乐家。

在乐家,从官兵眼皮子底下飞檐走壁逃走的安谨言,突然又察觉到身后有人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长长的巷子里,安谨言从墙头上飘然落到地上的阴影里。

她站直身子,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三丈之外有一个呼吸声,呼吸绵长,还有长安城的风声、狗吠、行人的脚步声,还有...

“爷,回府吗?”

“去安谨言那。”

安谨言听到了唐钊与唐影的对话,她愣了一下,向着三丈外的那个拐角看了一眼,飞身回府。

“安谨言,睡了吗?”安谨言紧闭的府门外,唐钊坐在轮椅上,敲了下门,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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