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的长安城,已经不再是过年的氛围,出远门的行商,奔于生计的百姓,官员们也准备上朝。
天色泛起鱼肚白时,乐荣荣赶到了仁心医馆。
乐承卿在刚送来醒了一炷香后,再次陷入了昏迷。
乐荣荣看着眼皮紧闭的乐承卿,转头问了身边的九管事:“查到了吗?”
九管事是乐荣荣身边的新管事,比较巴管事,身材壮实,年龄大约二十五六岁,年轻有活力:“已经在附近的住户巡查,目前还没有有用的消息。”
“没有路人经过?”
“那条巷子本就少有人经过,周围住户也稀少。”九管事恭敬地回答。
乐荣荣皱眉,看来那人不是随机作案,那人不仅在关注乐承卿的经历,甚至明确知道他从刑部出来的时间,而且那人很熟悉长安城的环境。
这是仁心医馆的坐诊大夫拿着药箱走进房间:“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乐荣荣皱眉,眼神示意九管事。
九管事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包包的银袋子,恭敬地递给大夫:"我们是乐家人,这是我们府上的三老爷,今天我们是来接他回府的,昨晚叨扰您了。"
大夫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身材高大的管事,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柔柔弱弱的小娘子,接过银子,缓缓从药箱里拿出一张纸:“这是病人昨夜醒来时,亲笔写下的,你们既然是家人,自然认得字迹。”
九管事没有打开,而是接过来,转身把纸递给乐荣荣。
乐荣荣接过纸,看着乱七八糟扭扭歪歪的字迹,微微蹙眉,但是起笔收峰时的笔锋倒是有几分像乐承卿的习惯。
只见她看了一眼,猛地把纸揉成一团:“他什么时候能醒?”
大夫看着乐荣荣的动作,又听到她语气中的不满,哼了一声,迈步到床边,端坐下,闭目给床上的乐承卿诊脉,把乐荣荣晾在了一边。
乐荣荣刚要上前质问,九管事轻轻挡在了她面前,低声说:“娘子息怒,小的去跟他交涉,您先坐会。”
乐荣荣生气地把揉成一团的纸扔到九管事怀里。
九管事安顿好乐荣荣,这才走到大夫身边,见大夫闭目号脉,他也不急,恭敬地立在一侧,待大夫手指离开乐承卿腕间,九管事上前帮他整理好脉枕,重新放回药箱,笑着问道:“可是要写方子?”
大夫见他态度不错,冷哼一声,算是应答了。
九管事从药箱中拿出笔墨纸砚,铺好在桌上,抬手做了请的手势,大夫这才踱步到桌前。
等他写完一张方子,九管事赶忙接过来,顺势问道:“神医,我家小娘子为找三老爷一夜未眠,您看有什么办法让三老爷醒上片刻,好让父女有个联络?”
“嗯,老夫给他施上一针,片刻便可清醒。”
大夫见九管事说话恭敬利落,口袋里的银子也沉甸甸地,拿起针灸去床边施针。
这时九管事才把刚刚荣娘子扔给他的纸团,舒展开来,看到上面字迹终于明白为何荣娘子发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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