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钊给两人准备了两身胡服,唐钊是碧山色,而安谨言是春辰色。

安谨言见到两件胡服,瞬间双眼放光,“唐钊,你是从哪里买来的这两件胡服,这样的颜色在冬天好特别,像是从枯草连天中发出的嫩芽,我这件是比你那件还要嫩的芽。”

唐钊又拿来两件及地的狐裘,和两顶雪白皮毛毡帽:“是我自己调制的颜色,染得布料,世间仅此一双。”

“你的手好巧呀,这颜色调配得比剪彩还要厉害。唐钊,还有你不会的事情吗?你是怎么做到长得好、手又巧、心地又好的,快告诉我。”安谨言调皮地围着唐钊转着圈的夸奖。

唐钊眉眼间的得意和高兴,如同冬日的暖阳,耀眼又让人着迷,突然他伸手拉住她跳跃的身子:“小心些,今天出去也要在我身边,不要乱跑,小心肚子。”

安谨言撇着嘴笑着点头:“好。真是一个大管家。”

唐钊眼神炙热地盯着安谨言,“只管你们娘俩,要我管吗?”

安谨言挪开目光,耳尖红红地点头:“你想管就管呗。”

因为是人胜日,乐游原人山人海,有很多小贩做起了买卖,热闹程度比今天的东西两市还要高,四处都是面贴剪彩的小娘子,还有戴着面具的小公子,当然更多的是欢快的孩子们。

安谨言看着一个个小贩忙着收银子的样子,一阵懊恼,她真不该单纯过来游玩,应该顺道带些东西来卖一卖。安谨言四处张望,盘算着在这里卖什么赚银子最快,手却被唐钊紧紧攥在手心里,生怕她一溜烟钻进人群里,找不见了。

安谨言向来爱热闹,唐钊却有些不习惯接踵而至的行人,嘟嘟囔囔:“怎么这么多人。”

安谨言转头望着他,安慰道:“人多才热闹,人多的地方阳气旺,以后咱们就多多凑热闹,对身体也好。”

唐钊不知道安谨言这话是出自哪里的典故,不过既然她说了,他就信,只是跟她贴的更近一些:“你小心些,别忘记在家答应我的。”

“知道了。”安谨言一手被唐钊握住,另一只手护在小腹,突然往一旁探过去半个身子:“你看,那里在做超大的饼。”

安谨言拉着唐钊挤进人群,他们俩全都带着面具,但是身上雪白的狐裘和偶尔露出颜色惊艳的胡服,让周围的人都默默撤回了半步,不知道是长安城哪家的贵公子来登高,可不能冲撞了。

人群中围绕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边用泥土做了四个土灶,四个灶眼上面都盖着一个圆圆的鏊子,只见那中年男子,先用丝瓜络沾了胡麻油均匀的涂在鏊子上,然后拔开竹筒一端,倒出米浆一样黄黄的糊糊,接着用耙子把糊糊旋转开来。

安谨言的鼻子特别灵敏,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香味,一脸惊喜地冲唐钊说:“爷,是粟米,是粟米的味道。”

看到颜色金黄,薄如纸的一张煎饼,被揭起,安谨言想到粟米的清香,好想尝尝。

唐钊看着那人徒手把煎饼从鏊子上揭下来,微微皱眉:“特别想吃?那边还有很多小吃呢,可要留着些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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