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胜楠面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你一直在做局?”
故意给她符印让她去刑部领银子,故意给她机会接近刑部,故意在唐府跟她叙旧,故意让她放松了警惕。
史夷亭深邃的眼眸里尽是嘲讽:“是你做局在前,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哈哈哈哈!”剑胜楠看着史夷亭满是嘲弄的眼神,忍不住仰天长笑。
以前她设计接近他,反被他牵制着白白照顾那个山里来的小丫头好久。现在她依旧没能算计赢他。
史夷亭收起了满目的嘲讽,声音威严:“剑胜楠,你私运兵器,通敌叛国,对得起剑庄,对得起大兴朝吗?你现在已经无路可逃,乖乖回刑部接受审判吧。”
史夷亭抬手一挥,七八个刑部官兵瞬间把剑胜楠围起来。
剑胜楠苦笑,他要做的事,从来都是缜密周到,根本逃无可逃。
小年带着剑胜楠回了刑部。
史夷亭没有直接回刑部,他先冒雪去了唐府和史府,没找到唐钊,但是确定了唐钊与安谨言已经安全到达安谨言家,也确定了小玉已经回了史府。
天蒙蒙亮时,才回到刑部。正好遇到老年胡子拉碴红着一双眼,倚在门口拿着一个酒葫芦闻着酒味。
“怎么样了?”
老年知道史夷亭问剑胜楠审得怎么样,盖上葫芦嘴,瞪了瞪熬红的眼睛,摇头:“什么都不说,只问你什么时候来刑部。”
是曾经放在心上崇拜的白月光,现在却一个身陷囹圄一个刑部令史。
史夷亭拍了拍老年的肩膀,“你去眯一会,我去看看。”
老年打了一个哈欠,拔开酒葫芦灌了一口,擦了擦眼里挤出来的泪,走了。
史夷亭看了一眼刑部大牢,深吸一口气,抬脚大步走了进去。
剑胜楠红色襦裙在大牢里依旧热烈,她看着他走进来的笑依旧明艳:“你终于来了。”
她好像依旧是那个明艳飒爽的小娘子,只是史夷亭不想再看这张虚伪的脸,他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看着桌上的证词。
“唐府外面,你与虎爷见面时,有人证,这里有他的口供。
沙狐临死前,交出来的信,也指向你。
这次渔船上的接应的外族人,还有剑庄的人,正在审讯,很快就会有结果。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剑胜楠看着史夷亭有条不紊地把一条条证据,摆在面前,眼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完全像是一个陌生人。
陌生到连一丝厌恶一丝可惜的神情都懒得给她。
剑胜楠想起他那时送给她的那幅画,那幅遗世独立坚韧豁达的楠树,还有他苍劲有力的书法:“楠树色冥冥,江边一盖青。”
曾经她以为他是欣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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