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钊穿戴好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安谨言一起出门。

安谨言换下了刚才的石榴色襦裙,穿着一身月白襦裙走出来,祥云发髻高高耸起,露出光洁细腻的脖颈,凝脂般脸上,弯弯的眉毛下凤眼顾盼生辉,小巧的鼻子挺立在微微翘起的双唇上,一颗小小的痣在嘴角添了一丝俏皮。

月白色的襦裙随着她的步子轻轻荡起涟漪,宛若山间的精灵。

唐钊眸光微微一变,突然搂住安谨言的腰,将她拉入怀中,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

“安谨言~”唐钊温柔的嗓音徐徐想起,呢喃在她的耳边,引起了她一阵战栗。

安谨言的凤眼抬起,从他的怀里微微转头望向他,双眼满目柔情,红着脸望着他,声音里却带着幽怨:“爷,我满心满眼都是爷,爷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吗?我都是爷的人了,难道爷那晚的放纵,是把我当做别人了吗?”

唐钊的心都要化了,极力克制着,声音却愈发沙哑:“说什么傻话?”

安谨言眼神里满是小心翼翼,双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却又神色暗淡的收回:“爷,即便是做别人的替身,我也心甘情愿,只要能待在爷身边,我做什么都愿意。”

唐钊突然俯下身来,含着了她的唇,耳尖绯红,嘴角却偷偷上扬起来,看着安谨言颤抖的睫毛,想到了安谨言这莫名其妙的话的意思,呢喃道:“真是一个小妖精~去老宅子就保持住现在的样子,一定会骗过那群你口中的人精。”

安谨言推开他,眼神满是惊喜:“真的吗?我这出戏能骗过他们?”

“嗯,能~”唐钊舌头滑过唇瓣,还能感受到她的柔软。

安谨言突然皱起眉,抬手点了点唐钊的胸口:“我肯定没问题,可是你的定性也太差了,怎么能亲上来呢?”

“因为...你太诱人了。”唐钊看着她一张一翕的双唇,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安谨言恼羞地瞪了他一眼。

安谨言突然把她用力抱在怀中,“委屈你了。”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安谨言清晰的感受到唐钊的异样,也回抱着他宽阔的背,拍了拍,“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倒是你,这么多年...”

安谨言没有说下去,唐钊一向是娇贵少言却高高在上无坚不摧的存在,只有在她面前才卸下伪装,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毫不遮掩的表现出来。

她不忍心把他最脆弱的地方,再扒开剖析。

唐钊却被她的话熨帖了难过的心,轻叹一口气:“还是换上胡服吧,行动更方便些,以后襦裙只穿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安谨言低头看了一眼繁琐的裙摆,也知道今晚去唐家老宅不知道要面对什么,还是方便行事的打扮最合适,乖乖点头:“好。我去换胡服。”

唐钊的怀抱却没有放开,安谨言疑惑地看向他。

“你还没答应我,以后襦裙只穿给我一个人看,太美了,不舍得让别人看到。”唐钊像是一个要偏爱的孩子,执着地要安谨言一个承诺。

安谨言努力压下翘起的唇角,堆起满脸的笑意:“好~”

唐钊这才放开了双臂,安谨言心跳声一下一下变得好响,唐钊真的好会撩人,只是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自带一股缠绵悱恻的味道。

快到午时,唐钊终于牵着安谨言的手,坐上了马车。

安谨言有些兴奋,眼里闪着光,问道:“唐钊,你猜霍三星跟小姑姑这么长时间,有没有进展?”

唐钊看着安谨言好奇的样子,点了点她的鼻子:“这么好奇?你觉得呢?”

安谨言眼珠子转了一圈,无奈地说:“我感觉够呛。”

唐钊笑着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说话。

唐佑孄敢爱敢恨,为了贺仲磊甚至改变了脾性,哪能随意就会转变心意。如果霍三星舍得对小姑姑用手段,抱得美人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霍三星...不屑也不舍得对小姑姑用手段。

南曲里,霍玉挽着一张大弓对着五丈外的靶心瞄准,利落地松手,羽箭正中靶心。

他得意地看了一眼唐佑孄,唐佑孄眉毛挑了一下,撇撇嘴,伸出手:“这就得意了?让你开开眼。”

唐佑孄一头青丝用一把玉簪高高束起,十几个小辫子散落在肩膀上,白皙的皮肤变成了麦色,一身利落的胡服趁着她整个人消瘦却利落。

年少的唐佑孄又回来了,那身着襦裙,莲步轻移,满脸温柔的唐佑孄,仿佛是大梦一场,但是此时的她,张扬中却带着一丝沧桑。

“来来来,让爷看看长安霸王花的手,是不是生疏了。”霍玉笑嘻嘻地把弯弓双手递到唐佑孄手里。

唐佑孄接过弯弓,立腰,正背。拉弦,定目,稳手,放箭,一气呵成。

羽箭竟然生生把霍玉那支还在靶心颤抖着的箭生生从中间劈了开来。

“好!”

“好!”

马场上的人纷纷喝彩。

霍三星那张娃娃脸依旧白皙粉嫩,也随着众人大声叫好:“佑孄,好厉害。”

唐佑孄得意地甩了甩满头的小辫子,对着霍玉挑衅地说道:“要不要赌一把?”

霍玉本就爱玩,好多年不见唐佑孄如此放得开,也是来了兴致:“怎么赌?射鸭?”

唐佑孄眯着眼睛,看着马场周围木栏中的几只野鸡,说道:“射鸭是小孩子玩的,咱们比射羽!”

霍玉被唐佑孄呛了一句,也不生气,笑着说:“小姑姑说射什么咱们就玩什么,不过这几年我可是每日都在联系射箭,你要是输了,可不能耍赖。”

唐佑孄一巴掌拍向霍玉的肩头:“一言为定,输了可不要哭~”

两人一人一马,驰骋在马场上,尽是肆意,一只洁白的鹅毛从二楼飘下来,霍玉立马从背后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哪知道那羽毛已经被牢牢钉在了靶子上。

“一次!”唐佑孄骑着马绕着霍玉得意的喊道。

霍玉懊恼自己慢了一步,恨恨地说道:“爷可是怜香惜玉的人,让你一次,你别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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