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谨言懊恼之时,门被打开,她一脸期盼看向门口,希望可以看到冰醪糟被霍玉端进来。

门口出现了史夷亭的小厮石头,史夷亭看着满脸焦急的石头,起身走到门外。

一会功夫,史夷亭探进头来,说了一句:“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唐钊看到安谨言好奇的目光,开口问道:“刑部那边出事了?”

“回府一趟。”

霍玉端着一碗冰醪糟从旁边房间出来,听到史夷亭的话,砸吧砸吧嘴巴,打趣道:“哎呀呀,这是被刺激到了,赶着回府腻歪吗?”

玉娘子今天没来,史夷亭整个人都心不在焉,能让他着急忙慌抛下他们回府的,除了玉娘子,没有别人了。

史夷亭抬手锤了他胸口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好好玩,今天记在我府上,走了。”

史家老宅子,小玉正满脸紧张地坐在桌面,手指紧紧捏着襦裙。

对面坐着的人,留着长髯美须,五十几岁的年龄,却身形不见丝毫臃肿,正是史夷亭的爹,史治郡。

他上下打量着小玉,满面和善,笑着说:“小娘子竟然已经长大成人了,听说进了宫,倒是寻得一个好差事。”

小玉头依旧低着,脸红的厉害,想到当年刚到长安城时,就是被史治郡这副和善的外表蒙骗,差点莫名其妙做了他的外室,“您说的是。”

史治郡抬手捋着长须,眼神锁定在小玉长长的睫毛上,不禁暗道:到了长安城一年有余,竟然还保持着如此淳朴的性子,不愧是当初他看中的人,可惜...

“你离家也挺久了,有没有打算回都匀山看一看?”

小玉一怔,默默摇头。

史治郡又道:“你在宫里是在尚食局吧?可有人难为你?要不要我给你调换一个轻生的活计?”

小玉摇头。

她今天原本打算先给史夷亭送一些新腌渍的小菜,然后再去给安谨言送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哪知道还没到史夷亭府上,就被史治郡请到了史家老宅子。

原本她是想要对他退避三舍,但是想到她已经跟史爷互诉了衷肠,对待史爷的爹,也该有小辈的礼貌,哪知道到了史家老宅,史治郡便摒退了下人,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想到史治郡以前对自己的心思,再加上这段日子,她听来的史治郡的各种版本的流言,她的精神高度紧绷着。

突然史治郡拉过了她旁边的凳子,坐了过来,和善的问道:“你这丫头除了摇头就是摇头,从进来就不抬头看我,是我长得太吓到你了吗?”

说着,竟然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小玉赶忙躲开,起身换了一个凳子,房间里温暖如春,她厚厚的棉袍早已经被汗水浸湿,鼻尖上也冒出了汗珠。

史治郡手指揉搓了几下,终究是年轻的小娘子,皮肤细腻光滑,手感还真是特别的好。

他见小玉远离开了他,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她健康的麦色皮肤上:“你不要害怕,我对你没有恶意,你也不是第一天到长安城了,自然应该知道我最是怜香惜玉。”

史治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满是得意。

“我虚长你几岁,自然会对你更加爱护。”

小玉见他越说越离谱,鼓足勇气,双手攥成拳,抬起头说道:“多谢您抬爱,我现在有人爱护,就不麻烦您了。”

史治郡看着她着急撇清关系的样子,眼神轻挑,笑着说:“你说的是我儿子,史夷亭吗?”

小玉双颊变得通红,点了点头。

“如果因为你让我们爷俩生了间隙,以后的日子,你会不会于心难安?”

小玉刚要开口,门被重重踹开,她看到史夷亭周身像是被太阳镀了一层金色,出现在门口。

史夷亭先冲她微微一笑,接着瞪了史治郡一眼,声音不高,却能听出他极力压制的怒火:“要说于心不安,也该是你于心不安,你都要与小玉爷爷一般年纪了,为老不尊,是不是最近过的太滋润,忘了你外面养的那些莺莺燕燕了。”

史治郡被自己儿子,当面指点私生活,脸上的和善再也维持不下去,却依旧隐忍着,故作慈爱地问道:“亭儿,你怎么这时候回府来了?我可是什么都没做,你放心好了。”

放心?以往都是史夷亭在他沉浸在温柔乡时,突然把他揪出来,这次竟然动脑筋动到亲儿子的人身上了,这能放心?

史夷亭怒极反笑:“这是史府老宅子,我作为史府的嫡长孙,爷爷自然是盼着我每日都回来,还不需要经过你允许。倒是你,想要回来,爷爷不一定喜欢。”

史治郡脸上最后的平静也被史夷亭无情的打破,“别胡说,我是你爷爷的亲儿子,他自然是喜欢我回来的。”

“呵~喜不喜欢不是你我说说就能说明白的,要不咱们一起去找爷爷问问?”

史治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老爷子已经放话了,史治郡在如此荒唐下去,他只认儿媳妇和孙子,这个儿子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史府老宅子不欢迎他。

小玉脸上绽放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站起身来,欢快的走到史夷亭身边。

史夷亭自然而然地挽起她的肩膀,挑着眉看向史治郡:“爹,我叫你一声爹,你把那些肮脏的心思收起来,以前我都是为了娘为了这个家,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你执迷不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史治郡:“......‘’

这史夷亭越来越过分了,不知道谁才是老子!

史夷亭低头看向小玉,问道:“你怎么会碰到他,你是自己来的,还是他强迫你来的?”

小玉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慎重的回答:“在你府门口遇到的,他说有事要跟我商量,我想着...”

史夷亭听到这就明白了,他的小娘子,想着尊老,哪知道这个老的并不知道爱幼,还依旧存着那份龌龊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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