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叶醉兰..."

“嗯~”安谨言的眼睛慢慢合上,手还死死抓着唐钊的袍袖:“大胆用药。”

唐钊盯着安谨言,满脸慌张地看了看老大夫:“快,她又晕过去了,快...快救救她。”

安谨言攥着他袍袖的手慢慢垂落。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唐钊桃花眼里垂落下来,如同一颗颗断线的珠子。

史夷亭迈进门槛时,就看到唐钊盯着安谨言,无助的垂泪。

唐影的身影从院门口晃动,他正在跟刑部的兄弟一起排查周围的人。

“钊爷,安小娘子怎么样了?”史夷亭开口问道。

唐钊抬起头,眼里的焦点来回移动。

史夷亭的心一慌,上次从唐钊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还是在乐小宝消失在湍急的渭水时。

“史夷亭,帮帮我,她醒不过来了,救救她好不好?救救她。”

史夷亭看着正在给安谨言针灸的老大夫,问了句:“大夫,她怎么样?”

老大夫摇摇头:“脉象很乱,气息与常人不同,她身子里好像有许多毒,又相辅相成...”

史夷亭握住唐钊的肩膀:“唐钊,你先放手,必须尽快把安谨言送去医馆,去仁心医馆,我已经通知鞠钟鼎赶过去,你先松手,好不好?”

“对,仁心医馆,还有鞠钟鼎,肯定能救她。”唐钊的头微微颤抖着,手指慢慢松开。

老大夫一根细长的针扎进了安谨言的穴位上,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什么大血管,伤口也不大,加上了他的止血,血液却依旧在汩汩流着,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来几个人,搭把手,把小娘子挪到马车上,快去仁心医馆。”老大夫手里的针不敢挪动,喊着院子里的人来帮忙。

唐钊怔怔地看着手上不断往下滴的血,那是安谨言的血,那么一点小小的伤口,怎么就流了这么多血,她本身就一个人养着三个生命,此时一点点的血流,都会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

安谨言被三个人小心翼翼抬上了马车,唐钊还坐在原地,如同一个失了魂的木偶。

唐影见安谨言被老大夫带到马车上,却不见自家爷的身影,赶忙跑进院子,被唐钊的样子吓得睁大了眼睛:“爷,爷怎么还在这,安小娘子已经到车上了,爷要不要一起去仁心医馆?”

唐钊总算回神,踉踉跄跄站起身子,快速的往外跑去。

唐影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后,唐钊跳上马车的瞬间,回头看着唐影,留下一句:“你留在这。”

唐影赶忙收住了身形,看了看周围还在排查的刑部官吏,点头:“是,有消息我马上去告诉爷。”

唐钊进了马车,瘫坐在安谨言身边,伸手想握住安谨言的手,突然想起手上满满的血,胡乱蹭在袍子上,低头看到手掌已经干净如初,才抓住安谨言的手。

好冰,他双手不断搓着安谨言冰冷的手,试图给她一些温暖。

“唐爷,别搓了,她是因为失血太多,身体自然反应,冷一些也是好的,这样血流的慢一些,就不会一直从肩头上流出来。”老大夫看着慌张无措的唐钊,忍不住小声提醒。

唐钊赶忙收回双手,如同做错的孩子,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行,颤颤巍巍地看向老大夫:“肩膀上的伤口不大,为什么一直流血?”

老大夫捻着花白的胡子,凝思了一会,开口问道:“你在院子里可闻到千叶醉兰的味道?”

“千叶醉兰?”唐钊有些疑惑,老大夫已经说起了两次这个名字,“我以前未曾闻过千叶醉兰的味道,不过院子里确实有一些特别的味道,这东西会让人血流不止?”

老大夫撩开车帘,对外面的人吩咐道:“你先赶到仁心医馆,熬上一碗止血汤。”

唐钊听到他的话,赶忙补充道:“大胆用药!别用一般的草药。”

“大胆用药?”老大夫眼神扫过安谨言高高耸起的肚子,怀疑唐钊是不是忘记小娘子还怀着身孕:“唐爷,你确定?”

唐钊的眼神也看向了安谨言的肚子,但是现在他古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救安谨言,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对,大胆用药,不用考虑别的!”

老大夫不解的看着唐钊,认真的问道:“肚子里的孩子,会很危险!”

老大夫一直听说过去母留子,为了延续香火,不顾及小娘子的性命,但是今天第一次听到为了小娘子的命,不顾肚子里的孩子。

他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只能再次等唐钊的回应。

“按我说的做!”唐钊拳头攥紧,再次重复:“大胆用药!”

老大夫犹豫地看向外面等消息的小厮,有些犹豫,高门世家的人,怎么会有人说出这样反常的话,万一断了唐家的香火...

“她肚子里是我的孩子,按我说的做!”唐钊的眼神一直黏在安谨言苍白到透明的脸上。

老大夫眼睛一闭,咽了一下口水,对小厮吩咐道:“大蓟、小蓟都用从药山上的新品种,再加上地榆、艾叶、仙鹤草,药量加倍。”

小厮赶忙记下,骑上马快速往仁心医馆赶去,先准备好止血汤药。

马车一路嘶鸣着往仁心医馆赶过去,周围的人看到如此横冲直撞的马车,纷纷避开两侧。

“安谨言!”

“安谨言!”

“醒醒!醒醒!”

唐钊一直在安谨言耳边呼唤,奈何那个会完成月牙的丹凤眼始终紧紧闭着,上面忽闪忽闪的睫毛,一动不动。

唐钊的眼眶,好热,眼前安谨言的脸变得模糊,心像是被一个无情的手紧紧捏着。

史夷亭看着唐钊跳上马车,他与唐影一起留在了小院。

老年带着几个官吏回到小院:“史令使!”

“可有什么发现?”史夷亭开口问道。

老年摇头:“这个小院虽然在闹市间,却是闹中取静的院子,何况小娘子在这里一向深居简出,很少有人注意到这里,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只有几个小乞丐,说看到六个人鬼鬼祟祟的往这条巷子进来过。”

“可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史夷亭皱眉。

小年接过了老年的话:“那些小乞丐说,这些人都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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