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钊注意到安谨言目光不断向四周瞄过去,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小娘子们看到唐钊那双桃花眼,激动地面红耳赤,有几个小娘子甚至激动到跺脚。
安谨言这是第一次如此直面地感受到唐钊对别人的吸引力,突然觉得自己与这些人的审美还挺一致:“唐钊,她们都喜欢你,都为了你的美貌倾倒。”
唐钊收回视线,傲娇地看了一眼安谨言,那表情仿佛再说:那是自然,你这才意识到吗?
安谨言突然说:“她们真的是有一双慧眼,可惜...”
“是不是,吃醋了?”唐钊听到安谨言说可惜,连忙傲娇的开口。
安谨言摇头,不紧不慢地回道:“大家都有发现美的权利,我不能不让她们欣赏你,我也与很欣赏的小公子。欣赏又不等于占有。”
傲娇的表情僵硬在唐钊脸上,他不知所措的开口问道:“你欣赏谁?”
“自然是羽凤翔,我记得你可是答应我,要陪我去看他搭台唱戏的。他的嗓音真的很好听,让人感觉绕梁三日。身段和基本功也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
安谨言夸赞羽凤翔时,有种与有荣焉的表情,唐钊看着心里特别不舒服。
唐钊:“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还在幻想着去听羽凤翔唱曲的安谨言,此时完全没有察觉到唐钊话里的委屈:“这几天事情多,明天我问一下羽凤翔唱曲是在哪一天,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捧场。”
等安谨言说完,满眼笑意地看向唐钊时,对上了唐钊那双包涵幽怨的桃花眼。
安谨言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唐钊面前如此肆无忌惮毫无遮拦地夸赞羽凤翔,赶忙找补:“你答应我的,本来我都说不去看了,是你在我昏迷时自己提出来,要陪我去的。”
唐钊一点也想听安谨言的解释,别扭的扬起下巴,写你这她:“这些倒是记得清楚。别的事怎么不见你记得住?”
安谨言察觉到唐钊翻江倒海的醋意,赶忙仰起头,堆起满脸的笑,想要讨好唐钊。
余光中出现两个人。
安谨言立马委屈巴巴地控诉着唐钊:“我都巴巴赶过来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唐钊被安谨言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问得一头雾水:“?”
“钊儿?怎么站在这不进去?”
乐淑婷穿着月白色襦裙,外面披着月白色银丝披风,发髻上点缀一朵白色绢花,她旁边是一身墨黑色澜袍的唐保宣。
乐淑婷说完,看向安谨言,语气和善,表情关切:“安谨言也来了?”
安谨言垂下眸子,压抑下满脸的委屈与不甘,给乐淑婷福了福:“伯娘,我一早就赶过来乐府,等着唐爷,唐爷现在却不许我进去吊唁。”说着眼圈已经变得通红。
唐钊在看到唐保宣一家时,便明白安谨言这是又迅速进入角色了,他配合着安谨言的话,皱起眉头:“你去马车上。我一会就出去。”
乐淑婷看着唐钊不耐烦的表情,平平淡淡地话,走到安谨言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你现在怀着身子,灵堂还是不要去了,以免冲撞了胎神。”
安谨言眼里的委屈立马化成惊喜,欲语还休地看了唐钊一眼,接着问乐淑婷:“唐爷还是疼我的。”
“那是自然。”乐淑婷摸了摸她的头发,像一个长辈安慰小辈一般亲昵。
唐钊扫了两人一眼,大跨步迈进灵堂里。
乐淑婷随着唐保宣紧随其后。
安谨言一步三回头,一回头一娇羞,将小娘子为情所困的踟蹰,一点小事便开心的雀跃,表现得淋漓尽致。
安谨言走到乐府门外的马车上,刚撩开帘子,便看到一只雨燕正在马车里面啄食矮桌上的糖渍桂花。
“江锦书带着乐承卿,一盏茶之后到达乐府。”
安谨言撩开车帘,嘴角勾起,吊唁的各大世家都陆续到了,乐府门前的巷子里,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
乐府设的灵堂里,并没有传出撕心裂肺的哭丧。
各大世家如流水般涌入灵堂,高寒梅站在一侧,眼眶红肿,脸色苍白。火盆前只剩一个乐荣荣跪坐着,正在往火盆里添纸和金银色纸元宝。
乐荣荣正在内室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出来。
“乐家所有的产业都把地契收上来了吗?”
乐家的产业不少,南曲、茶馆、马场、药铺...乐老爷子虽然已经渐渐把手里的权利下放,但是他至今手里还有两成的产业,下放的七成权利,给了乐淑婷一成,乐承卿和乐承恩这两个儿子,每人两成,还有两成在嫡长孙女乐荣荣手里。
乐承恩过世后,他手里的两成,高寒梅跟乐悠悠每人一半。
乐荣荣问的地契,是指乐承卿手里那两成产业。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乐承卿名下的产业,现在变成了香饽饽,不仅我们在动手,高寒梅那边也正在暗地里运作,想要趁乱摸鱼。”
乐荣荣手里的茶杯,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这人真是贪得无厌,被困在后院里,竟然还有着蓬勃的野心。你先盯着点,不要打草惊蛇,必要时阻止一下。等我想个万全之策。”
嫁出去的小娘子,泼出去的水,都已经嫁作他人妇,还想在乐家捞一笔,真是个不安分的乐家人。
乐荣荣安排好后,径直回到灵堂,整个灵堂只有乐淑婷一个人呜咽的声音。
乐荣荣看着灵堂里众人,乐淑婷正在嚎啕大哭,张着硕大的嘴巴,眼角却没有挤出一滴泪。
乐悠悠百无聊赖地往火盆里扔了一叠没有撵开的纸钱,火盆里的小火苗被砸得冒出了一缕青烟,乐悠悠凤眼扫过一种小公子,冲着略有几分姿色的小公子暗送秋波。
几个乐承卿产业下的掌柜的,屈着脸,眼睛转得飞快,看着乐家众人,然后窃窃私语。
只有两个人,如遗世独立,众人百态与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好像他们只是出于礼貌在这里等着吃席。
一个是安慎行,他冷眼看着灵堂里的每一个人,嘴角噙着淡淡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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