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太疯狂,巨大的声浪,让船周的水荡起了波纹。

唐钊双手护在安谨言的耳朵上,他舍不得让她的耳朵遭罪。

安谨言兴奋地看着船上的人,不时回头:“唐钊,你听到了吗?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像凤鸣一般!”

唐钊被她的情绪感染,附和着点头:“听到了。”

“是不是很好听?”

“是。高兴吗?”唐钊眼神一直在安谨言脸上,从未离开。

安谨言聚精会神地看着船上的身影,点头;“高兴,太高兴了。”

唐钊眼眸里透着笑意,比船上的烛光更加耀眼,深情的桃花眼在笑,两片唇瓣在笑,两腮高高的耸起也在笑。

愿安谨言的余生,只有欢喜。

安谨言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如此放肆的大笑,大喊,大叫,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不用担心被人嫌弃,什么都不用想,只是因为想要发泄,便可以毫无顾忌。

芙蓉园的喊叫一浪高过一浪,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欢喜中,一曲一曲不断的盛着风流淌在夜色中。

安谨言正沉浸在排山倒海的疯狂之中,抱着肚子,加入到其中。

“世家子弟都是狗!霍玉也是一只狗!”

“坏狗!一只坏狗!”

“啊~~~~”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与哭腔,是庄莲儿的声音,很快被淹没。

安谨言余光看到庄莲儿红了眼眶,她思考了片刻,转头看向庄莲儿:“庄莲儿,你怎么了?哭了吗?”

庄莲儿红着眼,抬起袖子胡乱擦了一下,灵动的眸子被水雾保卫,挤出一个笑:"看到这场面,太激动了,我也会有这么一天吧?"

安谨言点头:“肯定会!”

两人若无其事地继续看向湖面的小船。

最后一首曲,羽凤翔抱了琵琶坐在了船头。

琵琶大多是小娘子习得,但是羽凤翔抱着琵琶,竟然丝毫不觉得娘气,而是浑然天成的仙人之姿,不可亵渎。

水面上有很多盏花灯,在夜风中随波飘摇,月光柔和,星光与灯光,交相辉映。

月光透过云朵,给船头上的羽凤翔仿佛打了一束光,连夜色都独爱羽凤翔。

“哇~好美~好美,唐钊,你看!”安谨言看到月光中的羽凤翔,激动地握住唐钊的手,拉着他往栏杆前靠,一手指着羽凤翔给他看。

“嗯,累不累?”唐钊一手反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顺势搂住她的腰。

安谨言摇头:“不累,一点都不累!”

“可是孩子们累了,都跟着你这个做娘的吼了好久,坐下,缓一缓。”唐钊抬脚勾起一个椅子,把安谨言按进椅子里。

安谨言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椅子,往前挪动了两步。

“喝一点,润润嗓子,别喊哑了!”冒着白气的一盏燕窝递到了安谨言手上。

安谨言看了一眼,不自觉的撇嘴,她不喜欢燕窝,这可是燕子的口水,想想就有点反胃。

“燕窝养人。”唐钊坚持地舀起一勺,送到她的嘴边。

安谨言无奈地张嘴,滑溜溜的触感,惹得她一阵反胃。

“再来一口。”唐钊又舀了一勺。

安谨言干脆接过茶盏,一口气闷了,然后把干净的茶盏还给唐钊:“看,我喝干净了。”

“再喝一口水,漱漱口,燕窝里面加了冰糖。”唐钊像是一个老妈子一样端茶倒水地伺候着安谨言。

周围还在呼喊地众人,突然停下了声音,明显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月光穿过羽凤翔长长的睫毛,他的眼眸透着闪耀的光芒,那双如同琉璃一般的眸子,带着氤氲的月光,投射到疯狂的人群中,人们纷纷捂住嘴巴,生怕轻柔的呼吸,惊动了船上的仙人。

船上的人一动不动,手里的琵琶响了几个音调,也就此停住。

整个芙蓉园在此刻,时间被冰冻住。

人群放轻呼吸,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双美眸,一点一点扫视而过。

终于开始有窃窃私语,最终形成一片整齐划一的喊叫。

“羽凤翔!凤翔于天,尽鸣天下!”

“凤翔于天,尽鸣天下!”

“凤翔于天,尽鸣天下!”

声音越来越大,排江倒海,让羽凤翔眼神恢复了如常,他微微颔首,手指放在唇瓣。

芙蓉园一刻之间变得安静无比。

“刚才我走神了,对不住!”

“凤翔于天,尽鸣天下!”

“凤翔于天!”

“尽鸣天下!”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姿态,哪怕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她们都觉得无比的美好。

庄莲儿却从栏杆上,慢慢转头,看着安谨言,一脸不可思议地开口:“安胖子!安胖子!安胖子!”

唐钊皱眉,又不是没有名字,庄莲儿跟霍玉一样讨厌,喊他的心肝,胖子!真可恶!

庄莲儿现在已经顾不上唐钊了。

她讷讷地开口,“安胖子,刚才...”

“怎么了?”

“羽凤翔好像盯着我们这个房间,走神了好久!”

安谨言激动地站起身来,趴在栏杆上,往船头望着:“真的吗?他看的这边吗?”

奈何只看到羽凤翔遥遥的背影,几个与羽凤翔交好的小角,登台。

安谨言满眼失望,直勾勾地盯着那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他怎么走了?”

庄莲儿却激动起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唱曲的这些实际上是给羽凤翔留出换妆的时间,等他再出来时,还有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安谨言疑惑地看向庄莲儿:“什么时刻?”

庄莲儿此时灵动的双眼,满是期待:“你真不知道?一会,羽凤翔会在芙蓉园选一个人登船,坐在船上听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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