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折腾了好久,一早又被唐钊哄着起来吃早食。吃完早食被唐钊牵着手溜达了一圈才允许她回床上小憩一会。

唐钊躺在外侧,安谨言躺在里面,唐钊的手一下一下的拍打着安谨言。

安谨言极其敏感,唐钊在她身上的拍打逐渐变轻,节奏变得缓慢,接着她听到了唐钊绵长的呼吸。

她小心翼翼起身,把锦被盖在两人身上,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还是那个山洞,还是两人抵死的缠绵,只是最后从身上那人口中传出了一句:“小宝。”

安谨言猛地睁开眼,心脏砰砰直跳,她抬手压住心脏,转头便发现唐钊已经不在身边。

她先平复了下心情,然后看了下房间各个地方都没有唐钊的人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坐在凳子上,聚精会神的用耳力搜索唐钊的声音。

“主子,陆水生已经在医馆见了乐荣荣。”

唐钊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他们说了什么?”

“陆水生就是当年乐家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小渔夫,他当时亲眼看到是乐承卿用镇尺拍到了力竭的江老三头上,然后用毛笔杆子楔进了小宝的左胸膛。”

唐钊听到这里,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痛,他的小宝,那时候被毛笔一下一下楔进身体时,该有多么的无助和绝望。

“他,那时候,该是盼着我去救他。”唐钊声音鲜少的低落,甚至带着一些颤抖的鼻音。

“我应该早点把他接到唐府。”唐钊喃喃低语。

唐钊的每一句忏悔,都像一把楔子,楔在此时的安谨言心上,好疼,眼睛好热,眼泪从眼角流出,痒痒的。

原来年少时的情动,唐钊至今未忘,也许自己不过是一个替身,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刚才还安慰自己,不过是一个梦,原来,都匀山山洞里缠绵时,便是替身,这样便也可以理解,自己在没有失去记忆时,为什么不来找唐钊。

因为从一开始,便是阴差阳错。

唐钊说过,以后他的心里只有她。唐钊说过,他会紧紧握住她。唐钊说过....

原来真正的深情,是不用说的,是永远的耿耿于怀。

唐钊回到房间时,便看到安谨言坐在桌子旁,双眼紧闭。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唐钊自然而然地环住她的肩膀,埋首到安谨言的肩膀,贪婪的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安谨言身子绷直,冷冷开口:“唐钊,你累不累?”

唐钊摇了摇头:“不累,能跟你在一起,我甘之如饴。”

安谨言身子一怔,唐钊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扶着她的肩膀,一双桃花眼对上她那双凤眼:“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安谨言扬起一个笑脸,只是那笑意没有抵达眼底,她摇摇头:“你如果有别的事情就去忙,不用天天陪着我。”

唐钊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指腹在她唇下痣处来回抚摸:“肚子还不舒服吗?等孩子们出来,我替你好好出气!”

安谨言捂着右边胸口:“不许欺负他们,这里疼。”

唐钊把她轻轻拦在怀里,他的小娘子,他要好好疼爱,谁也不允许让她吃苦受累,即使是孩子们也不允许。

“安谨言,我会对你好一辈子,谁也不能欺负你。”

安谨言眼角滑下一滴泪:“好。”

唐钊手背上一滴温热,他的眼泪也悄然滑落。

安谨言瞬间变得十分安静,唐钊以为她是因为上次贪嘴,肚子紧折腾了好久,过意不去,才老实起来。

唐钊还是围绕着安谨言转,偶尔会出府,也十分不放心安谨言。

春日的温热逐渐上涨,安谨言从睡梦中惊醒,一头的湿发,她梦到漆黑的山洞中,湿热的气息缠绵在她的唇下痣,耳边传来是释放时的一声喟叹,夹杂着一个人名:“小宝...”

唐钊轻拍着啜泣的安谨言:“醒醒,醒醒,安谨言,你怎么了?”

安谨言睁开眼,泪眼婆娑中,是唐钊那双焦急的桃花眼近在咫尺,他轻轻摸着她的眼角:“做噩梦了?怎么哭了?”

“嗯!”安谨言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努力嗅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好像这样才能让她心安:“但是忘记了。只记得很伤心,很疼!”

唐钊把她抱在怀里:“近日你心绪有些不平稳,一会让鞠钟鼎给你把一下平安脉。”说完,拍了拍她的背,就要起身出去吩咐人去请鞠钟鼎。

安谨言不放手,闷闷的开口:“不想让你离开我。”

唐钊说话时带着笑意:“好,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现在离不开我了?”

“嗯。”安谨言很小声的回应,“我现在离不开你了,你一定不要离开我。”

“好,不离开,一步也不离开。”唐钊现在只想把怀里的小娘子揉进身体里,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春日的宴会有很多,长安城一片祥和,但是只有少数人知道,边境并不太平。

唐钊跟安谨言说去请鞠钟鼎,但是安谨言宁深呼吸静心聆听,听到的是唐钊低声吩咐暗卫。

“把陆水生跟乐荣荣透露的事情,想办法让乐承卿知道。”

唐三的声音响起:“是,主子。”

“等等!”唐钊的声音再次想起,然后是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

安谨言知道,每次唐钊心里在盘算计谋的时候,总有这样的小习惯。

唐钊沉默良久后,终于再次开口:“顺道告诉江锦书一下。”

安谨言也暗暗点头,牵扯到江锦书的父亲,她是该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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