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不服,便有那手眼通天的,将此事又捅到京城。
最后新皇都知道了青阳府发生的事情。
本来嘛,新皇觉得谢承安如此年纪便出任知府,有些不妥。但京城保卫战幕后最大功臣于尚书竭力推荐,他也只好顺水推舟。
安澜县知县出缺,但朝廷如今到处缺少官员,暂时也由谢承安兼理。
府城事多,却主要是些轻缓案牍之事,在报到过后,谢承安便交给江睿彦代为处理。他自己仍在安澜县主政。
如今谢承安才上任青阳知府三个月而已,竟然连做大事。先是妥善安置了安澜县灾民,赈济及时且有余力收容外县流民。
然后又是在瘟疫刚起之时,再一次及时处置将灾难损失降到最低限度。虽然死了十余万人,但与江北行省八百万百姓相比,算得上轻微损失罢了。
而且谢承安治下研究出了什么达原散,药方已经送至京城,顺便将京城刚起的瘟疫也控制住了。
这一宗宗一件件都是大功劳。
然而,他谢承安擅自调兵将上百商户抄家在先,又有布政使韩守约包庇在后。江北行省这是想干什么?
朝廷最忌地方官员勾连坐大,更何况擅自调兵,这可就触及底线了。
新皇能坐上大位,于尚书居功至伟,可说是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然而,就是这么个大功臣既无封爵,又没升为内阁首辅。甚至内阁都没入,仅赠了少保这么个荣衔。
对于力挺自己登基为帝,又有挽救大明江山社稷之功的于尚书,新皇心中是有极大歉疚的。因此凡是于尚书所奏,几乎无有不准。
新皇也是无奈,这于尚书功高震主,在军中威望极高,再让他进内阁辅政,岂不是天下只知有他,再无人知道有新皇?
何况群臣也不同意于尚书入阁,明里暗里的阻挠,新皇也只有顺势而为。
谢承安是于尚书一手提拔上来的。先是转任武职,战功彪炳。然后破格升为知府,短时间内又是政绩斐然。
于尚书已经明确表了态度,支持谢承安在青阳府所作所为。新皇有心敲打谢承安擅自调兵之罪,又不得不给于尚书面子。
纠结数日后,新皇倒是想出了个好主意。于尚书不是喜爱这个年轻的知府嘛,干脆特旨给予他调兵之权,不过仅限青阳府辖境之内。
文官兼领武事,于尚书的面子给得足足的吧?
然后,新皇一旨诏书将韩守约调入京城,任命为吏部侍郎。反手又将留都侍郎宁复仁调至江北,为新任布政使。
三道圣旨一发,倒是皆大欢喜。
韩守约的布政使是从二品,但江北有左、右布政使。他调为侍郎虽是正三品,然而却是京官,仕途更为光明。说不定致仕前便能混一任尚书干干。
宁侍郎就更是惊喜了。本来被“发配”到留都,他已经心灰意冷。忽然间升为江北布政使,虽说不是京官,但也是主政一省的封疆大吏,他又咸鱼翻生了。
谢承安本来还因调兵之事,有些不安。没想到皇帝干脆特旨允许他名正言顺调兵,那以后他行事可就没这个顾忌了,自然也是欢喜。
只不过,后来得知新任布政使是当初的宁侍郎,谢承安可就笑不出来了。他实在被宁思思搞怕了。
以前还好,宁侍郎官帽子虽大,终究离得远。如今可好,竟然成了他顶头上司,那宁思思势必也跟着他赴任江北行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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