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顾青鸾又抱了儿子在怀里,坐在太师椅上神情自若地逗弄儿子,辰哥儿已经八个月了,长得像她,又白又胖,顾青鸾抱在怀里,怎么亲也亲不够,奶娘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顾青鸾逗孩子。
八个月的辰哥儿长了一颗乳牙,因此时不时地会流口水下来,
顾青鸾擦了擦辰哥儿嘴角的口水,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软软糯糯,比他那个爹好多了。
还不知道被儿子比下去的沈应珩此时也有一大堆事要处理。
沈府几代为官,也算是朝廷中的中流砥柱,当今皇帝继位不满三年,国库空虚,大兴朝百废待兴。
上半年又闹干旱,各地都有流民进京,今日早朝,已经有几个京郊卫所报告,流民太多,口粮成问题,希望朝廷尽快拨款以便采购粮食,开设粥铺,熬过这个冬天,同时也有大臣提议,文武百官广开源节流,自愿捐银两,以帮助朝廷度过这场天灾。
下了朝,众人回到自己办公地点,平日里,这些事情都归户部管,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户部尚书陈益善已经年近五十,马上就要告老还乡,因此现在户部的大小事务都由两个户部侍郎分担,沈应珩和另一位户部侍郎秦孝周平日里没什么交集,谈不上关系有多好,二人大多都是各忙各的,今日圣令一下来,朝中凡七品以上官员,自愿捐款,多多益善。
圣旨一下,众人哗然,户部又成了众矢之的,想到那些朝中同僚看他们户部的眼神,沈应珩顿时觉得头疼。
沈应珩唤来柱子,要他先回府说一声,今日晚归。
忙起来时间飞快,再一抬头,已经快戌时整,小厮柱子已经在外候着,沈应珩接过柱子递来的松鹤羽毛大氅,才意识到自己坐了一天,脚都冻僵了,办公的地点没有地龙,这么冷的天坐一天,饶他是个大男人也有点受不了。
马车驶在回府的路上,走得缓慢,路上都是一层冰,沈应珩坐在车里,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这件大氅乃是他岳父大人所赠,用极为珍贵的松鹤羽毛织成,穿在身上不仅防寒,而且暖和。
走到一半,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沈应珩挑开帘子。
原来是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拦住了马车,乞讨银钱。
柱子摸了几个铜板扔给他们,马车遂又动了起来。
“这些乞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沈应珩放下帘子,问外面的柱子。
“三爷,他们都是最近才出现的,说是北边出现了灾荒,地里颗粒无收,才离乡背井出来乞讨的,早上您上朝早,所以没见到他们,他们一般都在晚上乞讨,这条路上来往的马车多。”
“原来如此。”
天气寒冷,路面结冰不好走,沈应珩是两个时辰之后到的家。
柱子驾着马车去了后门,沈应珩从前门进了家。
沈太傅是当朝皇帝的老师,皇帝的学问是 他一手培养,皇帝对他很有感情,每每留沈太傅到很晚。
沈应珩在户部,最近户部因为处理灾民一事也比较忙,他也回来得晚,大哥沈应淮任滁州知州,二哥沈应贤在兵部任职外派,并不在京城为官,前几日来了书信,说是年前应该可以回家团聚。
沈应珩先去了母亲院里。
卓氏晚饭只用了一碗银耳汤,便没了胃口,小女儿沈静柔闲来无事,窝在母亲身边绣花,她今年十四岁,及笄之后就要考虑嫁人的事,所以女红方面也得多加练习。
沈应珩掀了帘子,进了圆厅,弯腰行礼,叫了声母亲。
卓氏心疼儿子,立刻叫丫鬟秋莲去取了银耳汤。
沈静柔则在一旁乖巧地喊了声三哥。
沈应珩朝小妹点点头,梅香伺候他净了手,为他端来一碗银耳汤。
卓氏看天色太晚,叮嘱儿子注意保养身体,便让儿子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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