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
华夏国仇池山。
地处甘肃境内,高约两千多米,终日云雾缭绕,险峻非常。此时正值秋天,山中到处沟壑交错,飞瀑流泉,景色又荒凉又迷人,因为偏僻,所以很少人有人到这里游玩。山里面也仅有几户人家,彼此过的清闲自在。
此时天将晌午,山腰处的一片树林里,一个赤着上身的少年正舞动着斧头,卖力的砍树,他不过十八、九岁年纪,个头魁梧,胳臂上坟起鼓鼓的肌肉,体格健壮。
虽然貌似粗野,却生的气宇轩昂,蓬乱的头发下,一双乌黑的眼睛闪闪发亮,脸颊线条更是刚劲有力,看起来颇有几分倔强。也是,此刻他正生闷气呢,用力抡出两斧,放倒了一棵碗口粗细的大树,既不躲避扬起的尘土,也不擦拭眼帘上的汗水,随手把斧子一扔,自言自语道:“爷爷最近怎么了,让我砍的树越来越多了……”
他随手摘下腰间的羊皮水袋,猛灌了一大口,顺了顺气,抬眼望去,只见群峰无言、山谷幽静,不禁心中生起一阵寂寞。
他自小和爷爷独自生活,哪里有什么朋友,有的只是山中鸟兽作伴,虽然习惯了独处,可毕竟是青春年龄,有时难免会觉的孤单,忍不住弯腰拾起两个石子把玩。这里石子也是独特,状状如玛瑙般,色泽淡红淡绿的,在手里磨挲欣赏别有一番乐趣。
玩了一会儿,童心泛滥,仰头看了看身边一棵五米来高的白皮松树,忽地一提气,竟“噌噌”的爬了上去,然后找了个宽阔的树杈坐下,晃着两条腿吹风。
他在树上随意乱瞅,却没注意到身后五米多远的地上,突然起了个奇怪的变化,离地半人高的空气里,现出水波一样的涟漪,瞬间扩大到两米大小,快速波动几下后,一条人影快速从里面跳了出来。
是个穿着紧身衣裤的年轻女人,身材高挑火爆,二十来岁年纪,利落齐肩的短发,瓜子脸,面孔白皙,娇嫩的脸庞上泛着一层如玉的光泽,只是戴了个硕大的墨镜,这墨镜黑的吓人,有点类似游泳用的泳镜,罩在脸上奇奇怪怪的。
她一落地少年便敏锐的觉察到了,转过头来一脸诧异,因为这里人烟稀少,几个月也不见一回生人来,况且来的还是个大美女。更意外的是,这女人什么时候欺身的这么近前?自己竟然没有察觉,以平日爷爷对自己的训练,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因为在爷爷的教导下学习武术,锻炼力量、听力,耳目早已十二分的清晰,别说鸟兽行人路过,就是有点风吹草动他也能够及时发觉。
正在狐疑的时候,那女人扶了扶墨镜,扫视下周围,发现没有人在,轻轻的舒了口气,像是在庆幸什么,随即看到地上的斧头和伐倒的大树,愣了一愣,却没想到树上有人,只在左右张望。
少年玩心大炽,瞄准她一枚石子掷了过去,正好击中对方柔软的腰肢,力道刚刚好,并没有丢痛她。
年轻女人被这不明飞行物吓了一跳,警戒性的退了两步,叫了一声:“谁?”
她声音清脆好听,样子却紧张得很,少年感觉好笑,索性嘟起嘴“咕咕呜呜”的模仿起画眉鸟叫声,他从小学惯了的,一出声还真像那么回事,仿佛树枝上真有只画眉鸟在跳跃尖叫。
那女人才注意到树上有人,又气又恼说:“你是谁家的野小子,拿石头丢我!”
少年笑嘻嘻的也不回答,拍拍手纵身一跃,竟从五米高的地方从容跳下,落地时候膝盖都没怎么弯,就把力道卸了,那女人也是行家,看得出这少年身手厉害,暗暗心惊。
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俏脸一板冷冰冰的问:“你是仇小天?”
少年吃了一惊,但表面却显得很镇静,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莞尔一笑回话说:“仇小天?姐姐是来找人的吗?这山上山下几十里我都熟悉,从没听过这个人。”
其实他就叫仇小天,但是从不和外人接触,爷爷也叮嘱过他,要提防生人盘问,避免上当受骗,即使是山上的那几户人家,也生疏的很。
那女人仿佛早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却还是冷冰冰的说:“你爷爷在哪?带我去见他。”
仇小天摸不着头脑,仔细打量了下对方,暗赞一声:真好看!却笑嘻嘻的拾起斧头说:“是去三皇殿上香的吗?找人我可帮不了你。”
那女人柳眉一皱,暗想这个毛头小子怎么这么多话,却也不好发作,只是右手在空气中一拨,那道诡异的水样涟漪又出现了,她从容的走进去,再出现时已到了仇小天三步之遥。
她看着下巴快要惊掉的仇小天,加重了语气说:“我是信使,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你爷爷,快带我去。”
仇小天回了回神,突然想起爷爷提过有这种能力的女人,但他担心弄错了,继续装傻说:“这是魔术?一眨眼就过来了,真厉害。”
那女人有些生气了,也不多说,忽然间身形一动,一巴掌劈脸扇了过来。
仇小天骇了一跳,没想到眼前这个美女脾气好大,动不动就要打自己耳光,可他毕竟从小就被爷爷喂招锻炼反应,防备反应还是随时有的,只小退半步就躲得过。
没曾想信使早有计划,身上忽然泛起一层柔和的白芒,身形陡然间快了一倍,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落了个实实在在。
仇小天怒不可遏,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欺负,涨红着脸说,:“你……你,怎么打人呢?”
信使嘴角一撇,冷冷的说:“你这小滑头,又不肯承认是仇小天,也不带我去见你爷爷,我就一直打你!”
仇小天气的差点跳起来,指着信使说:“好,那就别怪我打女人了。”
“啪啪”,他话没说完,脸上红印又多了十道,虽说脸皮够厚,也禁不住对方用心扇啊,他也不多话了,右肩一动,抬脚扫向信使左腿,这一记速度很快变化也多,假如真的踢中,信使那纤纤细细的玉腿还不断成两截了……
信使并不慌张,她在白芒状态下丝毫不畏惧仇小天的攻击,依旧打算靠速度窜到他的左侧,再赏他两记耳光。可她低估了仇小天,仇小天发现她每次都从一个方向闪身过来,心里有了主意。所以这下扫腿是虚招,他清楚对方的速度将近自己的一倍,索性招数只用一半,身子一矮腰一拧,扫腿改了扫堂腿了,不过没想伤到这个美女,所以只用了三份力。
他预算正确,信使速度是快,下盘却是轻浮不稳,被他一扫便中,信使吃了一惊,幸好反应也快,身子仰倒的同时细腰后弯,两只手撑地做了个漂亮的后手翻,像一只敏捷的燕子翻飞了出去。
她虽是安全落地,却怒火中烧,因为仇小天趁她不备,居然摸了下她的大腿……
“小流氓!真该打!!”信使爆发了,仇小天正洋洋得意的时候,突然看到她身上白芒亮了许多,隐约有点刺眼的感觉,还不等反应过来,只见信使右手连划,仇小天面前瞬间多了六七个水样涟漪,再看信使,却气哼哼的跳进自己面前的一个。
仇小天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电光火石之间,每个水样涟漪都跃出她的身影,各个身影的快慢上有些许差距,但看得出都是她的形貌。不过小天没功夫关心这个了,因为,迎接他的是铺天盖地的耳光!
这回没有“啪啪啪”了,耳光声重叠在一起,只发出一个沉闷的响声。仇小天脸红了,也肿了,他根本数不过来挨了多少下,更别说反抗了。
“这……谁顶的住?”仇小天心里悲哀的想着。
“小流氓!要不要再动动手?”信使捂着震痛的手掌气鼓鼓的说。
仇小天被打的跟个猪头似的,眼睛都不敢睁开了,只是两条胳膊护着头,含糊不清的回答:“我服了服了服了,不要打了!姐姐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你是不是仇小天?”
“是是是!”
“带我去见你爷爷。”
“没问题没问题……”
他收起衣服斧头,慌不迭回身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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