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缥缈寺的和尚和落草观的道士听说是咱家的丧事,拒绝了。”
“一斤,那些佃户们一听说是给老爷抬棺,没有一个愿意的!”
刘一斤头大,一个长工在地主家里可是连丫鬟小厮都不如的,可是谁让刘一斤衣衫不整地站在大夫人面前了呢。
众人都觉得刘一斤是走了狗屎运,而只有刘一斤自己知道内心的悲苦有多涩。府上的丫鬟小厮们表面上虽然恭恭敬敬的,但是背地里可都是等着看他的笑话。
可是眼下这摊子事情若是全靠自己的话,根本完不成。
如果这第一步棋都走不好的话,别说树立自己的威信了,说不准会成为众矢之的。
自己从长工一跃而成为周府的少爷,自然会牵涉到他人的利益,而其中最讨厌刘一斤的人,那自然就是管家周顺了。
如果能暂时稳住他,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才能更好的开展。
刘一斤看着老神在在的周顺,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茶:“周管家,如今老爷尸骨未寒,府上的一切事务还需要你老人家运筹才行。”
刘一斤突然成为干儿子的事情让周顺很不爽,看着刘一斤抓耳挠腮,周顺只是冷眼旁观,如今见对方主动折腰,心中越发得意。
他也不去接茶杯,而是咳嗽一声:“一斤啊,咱们周府在清河镇的名声如何?”
这话问得刘一斤一愣,老爷都叫周扒皮了,那可是连飞过的大雁都想捋几个毛下来的吝啬鬼。
“额,好,好得很!”
周顺冷笑:“明人不说暗话,老爷都叫周扒皮了,这名声还好呢?”
“老爷驾鹤仙去,家里一摊子事情都在这儿放着呢,一斤,你是老爷的干儿子,你觉得此事咋办好呢?”
刘一斤将茶杯放在桌面上,轻笑道:“那还不待看你老人家的意思了。”
周顺呵呵一笑:“先不着急,此事缓缓再说也行,回头我让人去那些佃户家去说说,让他们每一家出一个劳力出来,这葬礼不就风光了吗。”
“一斤啊,周府很大,事情太繁琐了,你还需要慢慢了解才行啊。”
看着周顺背着双手离去,刘一斤眼中闪过冰冷的光芒。
这个该死的老东西!
一个小厮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着:“一斤哥!”
“二柱子,快进来。”
二柱子和刘一斤是邻居,二人又都是周府的长工。
二柱子长相憨厚,身材结实:“一斤哥现在可是府上的干儿子了,我们这些下人可快攀不起了。”
刘一斤一脸苦笑:“我这充其量就是一个摆设,等老爷安葬结束了,我还是长工。”
“真的?”
二柱子脸上露出欣喜:“我就知道一斤哥没变,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他们是谁?”
二柱子将下人们之间的传言给刘一斤说了去:“一斤哥,你不会真的和大夫人之间?”
刘一斤老脸一红,一巴掌拍在二柱子头上:“你一斤哥是啥人你能不知道?再说了大夫人那种女人,我可不敢高攀。”
“一斤哥你有所不知道,这些话其实都是周顺让人传出来的,现在都在说你将大夫人伺候舒服了,这才做了人家的干儿子。”
刘一斤脸上露出一丝怒气:“这个该死的周顺,我说他怎么看我不顺眼。”
二柱子望了一眼门外,小声道:“周顺一直想让他儿子周彪成为老爷的心腹,如今你这一脚插了进去,他心中自然不爽,所以处处给你使绊子。”
“佃户种着周家的农田,他们也想过来帮忙,但是周顺派人给塞了银子,说了你很多坏话,还说以后周家的事情必须经过他的传达才有用,我觉得这事有猫腻,就过来给你说一下。”
刘一斤深吸一口气,周顺这个老东西还真是没安好心啊。
二柱子小声道:“一斤哥,这周顺父子和三夫人关系很好,听三夫人身边的丫鬟说,大夫人偷汉子早晚要被撵出周家的,这周家以后还是其他三位夫人说了算。而且三夫人有意想要将周彪扶持起来。”
这话让刘一斤一身冷汗。
怪不得这两天周顺看他阴阳怪气的,原来背后有三夫人撑腰。
而且这流言蜚语虽然针对的是宋莲,可是宋莲偷汉子那不就是偷得他刘一斤吗,若是周顺和三夫人联手起来对付大夫人的话,那自己必然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除了暧昧的大夫人,自己在周府一点根基都没有,可周顺和三夫人不一样,这些人的根就在周府,在清河镇。
自己赤手空拳,根本不是对手。
二柱子道:“一斤哥,你放心好了,周府上我还有几个对脾气的好兄弟,若是需要的话,我们站在你这一边。”
“好!”刘一斤拍拍二柱子的肩膀:“既然他无情,那就别怪我不义了!”刘一斤计上心来,对着二柱子道:“二柱子,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周扒皮刚死,周顺又开始针对自己,若是不将周顺父子打压下去,弄不好自己最后连个长工都不是。
而且四位夫人铁定都想着尽可能多地瓜分周家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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