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音乐课改成了校庆节目的彩排,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是元旦校庆,从嫆嫆忙得焦头烂额。她班里出了两个节目,一个是由文艺委员和几个多多少少有点舞蹈基础的女生跳古典舞,一个是钟朝朝和两个男生的普法节目,内容讲的就是关于校园暴力的事。女生向来省心,都到了爱美的年纪,不用督促她们就卯足了劲儿对着镜子想方设法地跳得更美更标准。男生这边比较让人操心,原因还是因为钟朝朝,毕竟他之前在食堂欺负秦町的事儿还没过去,再加上他最近的叛逆表现,另外两个男生便有些不服,从头到尾不入戏不说,钟朝朝这位警察的扮演者一说话他们就就“嘁”一句,嘁到最后钟朝朝的那点自信也没了,原本滚瓜烂熟的台词开始频频出错。从嫆嫆赶紧叫停,招招手,让三个男生下了舞台。

从嫆嫆不说话,抱着双臂一声不响地盯着他们。钟朝朝的头垂得低低的,也不得瑟了,仿佛犯了多大的错。

“老师,我们觉得警察钟朝朝演不合适。”文晓彬说。

“理由。”

“他前几天还欺负同学来着,结果又成为校园安全的扞卫者了,太讽刺了!”

从嫆嫆看向另一个学生:“你也这样想的?”

赵澜犹豫着点了点头。

“那你俩觉得谁合适?”

文晓彬说:“我自告奋勇。”

“台词能记得住?”

“虽然不熟练但可以试一试。”

从嫆嫆转头看向钟朝朝:“你可以演施暴者吗?”

钟朝朝额头上的疤挺瞩目,不说话,从嫆嫆瞟一眼他的疤,又问了一句,他只好勉强点了点头。

从嫆嫆说:“行,你俩换角色,再来一遍。”

不到五分钟,从嫆嫆叫停了彩排,三个男生又来到了她的眼前。从嫆嫆还是不说话,抱着双臂盯着他们连连冷笑。

文晓彬气鼓鼓的,又说话了:“报告老师,我觉得钟朝朝还没有从警察角色里走出来,每次看我都特严肃,作为一个施暴者,他应该很害怕才对!”

“他严肃你就怂了?”从嫆嫆突然挂了脸,高了十六度的嗓门在空旷的排练厅里回荡着,让一旁的几个跳舞的女生都停了下来。她冲女生们摆摆手,等她们又重新开始跳舞之后才又说,“你觉得你走出施暴者的戏了吗?没有吧,不然你怂什么?!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钟朝朝?”

文晓彬吓得不敢说话了。

从嫆嫆继续训话:“文晓彬,你演的那叫警察吗,架子一端出来跟个地痞似的,你把警察的形象都毁了知道吗?还有,我问你们,知道什么叫集体荣誉感吗?”

三个人说出了三个“知道”,从嫆嫆扫一眼就知道仨人当中至少俩不服,她压着火,转向了钟朝朝:“我问你,‘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是什么意思?”

这句出自论语里的话其实并没有出现在这三个学生们的教材中,但钟朝朝是明白的,因为他妈为了培养一个神童出来,曾经填鸭一样填了钟朝朝好长时间,论语对他来说是梦魇,绝对不陌生。

“提拔正直的人在邪恶的人之上,人们就服从;提拔邪恶的人在正直的人之上,人们就不服从。”

“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服你了吗?”

“明白了。”

“知道怎么做了吗?”

“改正错误,端正态度。”

从嫆嫆转头看向另外两个学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的意思不用我再重复一遍了吧?”

文晓彬和赵澜连连摇头。

“你俩谁能跟我保证这辈子不犯错?”

两人又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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