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鬼差毫不客气,上去就给了叫冤的南棒子鬼魂两个巴掌,怒道:“金泳大,你嚎什么?孽镜台分辨善恶,分毫不差,从无错误可言。这上面说的桩桩件件生前恶行,你敢说冤枉了你吗?何况你死后,结伙同僚,对抗阴司,打伤官差,证据确凿。”

金泳大无助且崩溃地磕着头,反复喊道:“这些事不是我们故意做的呀。我们作为军人,服从上级命令,没有办法啊……这些事不是我们故意做的呀。我们作为军人,服从上级命令,没有办法啊……这些事不是我们故意做的呀。我们作为军人,服从上级命令,没有办法啊……”

“放屁。军人保家卫国,杀敌无数,自然不是恶行。你等虽未杀人,可动用刀兵不为驱逐外辱,只为残害同胞,又欺负手无寸铁的渔民,为虎作伥,难道不是恶行吗?明知此为恶事,还要当兵,自然是极恶之徒。来啊,拖下去,全都给我照章办事。”

听到这种判决结果,我虽不算可怜南棒子鬼魂,但一想起东方朔所说第一殿秦广王违法乱纪的行为,瞬间对这发生的一幕好生厌恶。于是,突然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哦嘈!”

这一声“哦嘈”果然不但暴露了我们的踪迹,还吓了东方朔一跳。既然暴露了,我自然而然站在了矮墙之上。

东方朔果然够兄弟,虽然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奶油小生样子,但也准备卷起袖子爬上矮墙,和我共同进退。

在他刚要露头的时候,我一把把他踩了下去,给他使了个眼色,小声说了一句“快去叫人”。他心领神会,一溜烟跑没影了。

南棒子国的鬼魂都非常惊讶,呆呆地、安静地朝我这边望来,反倒是鬼差们如临大敌,个个手持水火棍或拘魂锁靠了上来。

他们在墙下,我在墙上。他们仰望我,我居高临下。

鬼差小头目当先跑到最前面,大声呵斥着:“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第一殿要地,你就不怕阴律森严?”

我为什么胆敢一人面对他们,并非是我胆子大。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我的真身在睡觉,我总是要回去的。即使我被他们抓住,要是等我的真身睡醒,我还不是一样突然就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他们能奈我何?

我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说了我是谁,你也不认识。我只不过觉得他们太可怜了,感慨了一下。”

鬼差小头目怒道:“阴曹地府,人人登记造册。狡猾小人,休要狡辩。等我查明你的身份,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没有理他,反而望向了书生鬼差,说道:“这位差官,这些南棒子新魂刚来地府,自然不清楚地府的规矩。你给他们宣布几条罪状,都不及他们声辩。万一有个遗漏冤枉,乃至错判,追悔莫及。”

书生鬼差满脸不喜之色,回答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是你亲爹还是亲妈?”

我看那阴曹地府的鬼差,看似身兼公务,也并不是素质较高的人,个个一副旧社会衙门做派。我反驳道:“这怎么是多管闲事?要是每个新魂都不及声辩,就被你们胡乱判罚,那规矩何在?以后所有下界新魂,还不就是你们一言定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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