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定策重伤难愈,眼下需要卧床养伤,不能亲自上阵。

萧棠担心边城再失,军心动摇,便主动提出代替梁定策统率边城将士。

她原本以为梁定策会犹豫迟疑,没想到梁定策听到她的提议竟是什么都没说,当时便将帅印给了她,并且让人通传军令,要求营内将士一切听从她的指挥。

这般举动萧棠倒是未曾预料到。

今日雪下得大,前线战事不约而同地缓了下来,萧棠在城墙上巡视一圈,便到了梁定策的营帐。

进帐时虎雨正在一旁的灯下捣鼓草药,他手掌粗大,弄得药汁乱飞。

萧棠瞧着直皱眉头,上前接过虎雨手中的药槌,让虎雨先行退下。

梁定策看到萧棠微惊,想要撑身起来,又被萧棠按了下去。

“我来给你上药。”

梁定策顿了一下,垂着眼乖乖趴下,低声道:“前线可还好?”

萧棠将草药碾碎,细细拨到一旁的瓷盘里,道:“今日雪大,契独也有意暂停休战。”

她借着灯光,轻手掀开梁定策背上的纱布,道:“契独实力远超我的想象”

梁定策道:“这七年里漠西闭门不战,契独迟迟没有进攻,其实是在趁机精进装备,扩大兵力,如今他们锋芒已露,新的头领骨信罗,作战狠辣,极难对付。”

萧棠点头,这段时间她率军出城作战数次,已经见识到了契独骑军的厉害。

她将瓷盘里的药泥倒在伤口上,用刮子敷平,沉声道:“他们重骑数量比我们多出两倍有余,以重骑做近距离冲锋,轻骑做远距离骑射,倾尽部族之力将精锐投入边城,如此硬碰硬,我们很难从他们手下讨到便宜。”

“而且,”萧棠放下刮子,拿起纱布道,“我们现在还要兼顾着柔竭的骚扰,更是难以集中力量去作战。”

梁定策看着萧棠绕到胸前的手,抿唇移开视线,道:“师父同我已向夏阳陈述军情,此次将陇阳军镇兵力调往北城,同北城常驻军协同作战。”

“兵要调,计也要用。”

萧棠将纱布系好,在水盆里洗净手,继续道:“沈淮竹明日便可到达漠州,到时让他前去做说客,若是真的能分化离间,我们便可缓过劲儿。”

梁定策前几日已听萧棠提过沈淮竹,他披好衣服,道:“若有沈学士相助,柔竭那边的困境便能迎刃而解。”

他看向萧棠,道:“只是,现在眼下最为棘手的是朝廷派来的将领和监军。”

萧棠薄唇微抿,道:“此事我已告知姑祖母和阿爹,他们会斟酌人选。”

*

殿内轻烟如丝如缕,满室皆是沁人心脾的檀香之气。

太后垂眸修剪着花瓶里的梅枝,眼眸带着冷意:“当初梁极在朝堂上的那番话,落到有些人的耳朵里,自然是变了味儿。”

“漠西不平,太子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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