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殿实在离得远，他们一路小跑，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
几个老御医看完诊，彼此交换一下意见，回禀皇后娘娘的话，与许御医相差无几。
徐贵人这一胎，保不住。
“你们好好照顾徐贵人。”皇后吩咐下去。
不过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小贵人，也翻不出多少浪花。
“许贵妃，徐贵人落胎之事，你可有话要说？”皇后目光紧紧盯着许贵妃。
“皇后娘娘，臣妾在小亭子遇到徐贵人，念她怀有身孕，臣妾赶紧让虹儿扶她起来。”许贵妃不急不缓地说道。
“不料，徐贵人一下就推开虹儿，自己站立不稳，跌入碧水涧。也不知徐贵人是不是对臣妾有什么误会，这才推开虹儿。”许贵妃倒打一耙。
“许贵妃所言，可是为真？”皇后根本不信，转头问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宫女。
“回禀皇后娘娘，确实如贵妃娘娘所言，徐贵人推开虹儿，然后落水。”
“回禀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所言不假。”
两个小宫女低着头，战战兢兢回答。
“你们为什么不下水救人！”皇后娘娘一拍桌子，“若不是落水时间太久，也不会折损龙胎！”
后宫嫔妃落胎，作为执掌凤印，统管后宫的皇后，皇上追究起来，她自然也落不得好。
“皇后娘娘，当时在场的，就臣妾和几个小宫女，没人会水。”许贵妃接过话茬。
“臣妾只得让徐贵人的两个小宫女赶紧找人，让虹儿和缕儿找了绳子，搭救徐贵人，一点也没敢耽误。”许贵妃将处置安排说得清清楚楚。
皇后想揪她小辫子，想得美！
“回禀皇后娘娘，老奴过来时，贵妃娘娘的两个小宫女，确实正将徐贵人拉上岸来。”
一位老嬷嬷向许贵妃卖好，反正她也是实话实说。
“等徐贵人醒来再说。”皇后不欲多说，目光扫过许贵妃，出手倒是快。
晌午时分，徐清清才悠悠醒来，只觉得腹痛如绞。
“贵人节哀。”
“贵人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两个小宫女守在榻前，安慰道。
“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徐清清喃喃自语，两行泪水滑落脸颊。
“徐贵人，许贵妃说你无故推开扶你起身的小宫女，自己跌落水中，可是如此？”皇后娘娘听闻人已醒来，疾步来到床榻旁边，问道。
“徐贵人，你可是对本宫有什么不满？”许贵妃声音里带着冷意，“推开本宫的侍女倒是无碍，只是连累腹中龙胎，确是不该。”
“皇上子嗣单薄，你该好好护住龙胎，怎可如此轻忽？”皇后扫一眼许贵妃，“如有什么隐情，可以说出来，本宫为你作主！”
徐清清异常清醒，不管是皇后，还是许贵妃，都不是她能够得罪的人。
尤其，如今她还没有龙胎可以护持。
她双手死死攥着被褥，青筋毕露，柔柔弱弱地开口：“都是臣妾不好，初次见着许贵妃，太过惶恐，这才拂开小宫女的扶持，只是用力不稳，这才落水！”
“徐贵人不必如此害怕，本宫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会吃人。”许贵妃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
尤其，许御医偷偷禀告，徐贵人被人下了绝子药，以后再难有孕。
区区一个无子无女的贵人，不足为虑。
皇后意味不明地说道：“既然如此，此事就是一个意外，本宫自会如实禀告圣上。”
皇后、许贵妃带着人离开。
“你们都给我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徐清清冷下脸，将两个小宫女赶出去。
挽起袖子，果然干干净净，连一个红点都没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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