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夏走到一半,气就消了。
这……
入戏太深,怎么直接把自己都演进去了。
走着走着,她转了个弯,走到教学楼下的公园椅上坐了下来。
“啧,怎么就冲动了呢。说好了要远离男女主,还扬言要把人家抓过来道歉,道个毛的歉!”
她陷入了该怎么给女主交代和后悔不该话多冲动的懊恼之中。
现在,让她怎么去找人?哪儿找人?
只懊恼了一分钟,任安夏心里就放下了一切烦恼。
毕竟…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什么守信用的人。
(?ì _ í?)
况且,不管经历了什么,男女主结局都会是好的,根本不需要她的用武之地。
做好了清晰的认知和自我良知洗脑后,任安夏又重新乐颠颠地站起了身。
刚转身,余光就瞥见了靠墙处一道孤寂的身影。
他娘的,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看见!
这不是男主又是谁?
任安夏闭上眼,原本想假装看不见,谁知一闭眼脑子里就闪现白绮雅蹲在厕所痛哭的画面。
别说,还真别说。
啧……
“祁皓。”她还是重新坐了回去,开口道。
祁皓嘴里正吐着烟雾,食指与中指第二骨节上夹了一根烟,莫名生出了一股颓然感。
在听到有人叫自己后,才淡淡撇头朝声音方向看过去。
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在见到是任安夏后,脸色又多增添了一抹不耐。
满脸写着“别惹我”三个大字。
任安夏无语,“你个渣男,刚才我都在卫生间里听到了,还碰到了你女朋友!”
狗男人朝她摆什么臭脸,明明就是他自己的锅,摆出个受伤样子给谁看!
活该!
不下一剂猛的,他还不会有任何波澜。
果然,听到任安夏在卫生间里见到了白绮雅后,祁皓迈步朝她走了过来。
任安夏心里冷哼,小样,都是弟弟!
祁皓走上前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没欺负她吧?”
任安夏面部微抽。
真的麻了。
所有的狗粮都是她该得的。
她任安夏就是男女主play的其中一环罢了。
她没搭理祁皓,只自顾自的提出了自己立场里的结论:“祁皓,那件事是你做错了,你该给你女朋友道歉的。”
祁皓听她像是要劝自己的模样,心里有些诧异,一时也先收起了她会欺负白绮雅的担心。
任安夏移了点位置,拍了拍椅子另一边,示意他坐下。
祁皓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没坐。
任安夏看着这个一脸想要避嫌又悲痛万分的男主,简直没眼看。
“坐下聊聊吧,放心我不是借机缠着你。”
长这么高一竹竿,仰头看得她脖子都酸了。
祁皓没有理会她的只言片语,淡淡丢出一句,“没事我就先走了。”
在他转身之际,任安夏摇了摇头,缓缓道:“你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本资料的小事,白绮雅却这么大反应吗?”
祁皓垂眸,反应大吗?
他倒是想要她反应大。
但……她那满不在乎的眼神,是真的刺痛了他。
祁皓回过身来,示意她继续说。
“算了…我给你讲个类比故事吧。”任安夏看着他那表情,就知道这孩子始终是个憨的。
“有一个男士,他老婆怀孕后因为他的疏忽,让他老婆患上了产后抑郁。之后他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开始专心照顾起老婆的饮食起居,但他老婆依旧是什么要求都不和他提,有不舒服也不愿意说。”
“直到有一天,他老婆终于主动和他提了一个请求,她说:老公我想要一辆电动车。”
祁皓挑眉,似乎是不太懂这有什么关联,“电动车?”
任安夏点了点头,看着他,“嗯,其实他们家里是有小汽车的,男人虽然不知道老婆要电动车干什么,但他还是给老婆买了,而且当天就买了。他因为老婆对他提了要求而开心,他觉得老婆的世界里又有他了。”
任安夏不等他反应,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自己曾经在网上看的这个小故事,“他老婆收到电动车后,很开心,开心过后又崩溃地哭了。在零散的言语里才知道,原来他老婆小时候上学骑自行车要骑一个小时,她问她爸爸能不能买一辆电动车,结果被她爸爸狠狠责骂拒绝了。可是没多久,她爸爸就给她弟弟买了个电动车。”
“听完老婆的小时候后,那位男士觉得唏嘘与心疼。很多年后,还是很庆幸那天立刻给她买了一辆电动车。”
任安夏讲完,就这么直直盯着祁皓。
祁皓垂眸不言一语,不知在想着什么。
任安夏适时打断他的思绪:“这个故事的比喻可能有些不恰当,但你可以从这里面带入父亲的角色。”
“白绮雅在你这里得不到的偏爱,以后在别人那里无意间得到后,她心里就会永远记得那个人的好,她会觉得那个人,给了她无条件的偏爱,比当时的你更甚。”
祁皓理解了这段话,但眼神却逐渐怪异了起来,心里开始有些慌张。
那雅雅,会不会已经觉得那个男生比自己好了?
他看着坐在椅子上平静的面容,眼眸幽深。
任安夏听到了他和雅雅的吵架,竟然没有因此跑来和他说雅雅坏话或是虚情假意安慰他,反而给他做了个耐心讲解。
而任安夏此时像是看儿子般略带慈祥的眼神,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儿子的比喻不太对,他觉得任安夏就像个……
知心大姐姐?
并且,这位知心大姐举的这个例子,他竟然觉得十分有道理!
话已至此,任安夏撩了下自己垂在肩头的黑发,慷慨起身。
转身迈步走出了这栋不属于她的教学楼,深藏功与名。
她不知道的是,角落里,一个少年就这么看着她纤细窈窕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
周一这天,金依下午来到学校,找任安夏一起干饭。
薛羽嘴上说已经约了人,破天荒地把自己收拾成个孔雀开屏的模样。
平日里柔顺的头发,都用发胶往后抓了抓,固定地一丝不苟。
他们都没来得及问薛羽约的是男是女,就听到他随意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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