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洲等人搬完桌椅,已过了午时。这时院子里支起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大盆冒着热气的肉汤,一碟腌萝卜丝,一碟油糕,院子一角的临时灶台上,几个帮厨正在压着饸饹面。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从窑里出来,他对着大伙喊道:“来帮忙的,晌午了,快来吃饭。”这人是这场喜事的总管,当地习俗,谁家过红白喜事都会请村里威望高者担任总管,统筹安排一切事物,总管一般对红白喜事的各种流程忌讳都很清楚。
大伙儿便都来吃饭了,一时热闹非凡。
“二娃,你去叫你大爷爷,四爷爷,还有大奶奶几个来吃饭。”总管又对刘远洲吩咐道。刘远洲赶紧跑去叫人了。
等吃了午饭,下午却没刘远洲刘闯什么事了,他走进刘远波的新房,见里面已布置好了,窗户上、柜子上及镜子上都贴了大红喜字,炕上铺着大红床单,两场大红被子整齐的摆在边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因窑顶和炕沿都是刷过白灰的,显得非常亮堂。
刘远洲又来到中窑,见母亲张氏正在和几个婆姨正在炕上缝着衣裳,见刘远洲进来了,张氏说道:“二娃快来试试这身衣裳,刚给你做的。”
刘远洲拿着衣裳比比了比在身上给张氏看,其中一个婆姨笑着道:“二娃也长成俊后生了,小时候还见你光屁股满庄子跑了。”几个婆姨都笑了起来。刘远洲被一帮阿姨婶婶调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腔,红着脸问张氏:“我爸和我哥呢?”
“去你大奶奶那里拿花馍喜酒这些去了。”张氏打量着刘远洲,点点头,道:“嗯,衣裳很合身的。”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刘远洲掀开门帘瞧去,见一群人进了院子,为首一人头上包着羊肚白手巾,须眉皆白,脸上有着深深的皱纹,他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身后跟着五六人。刘远洲外公一家来人了。
刘远洲回头喊道:“妈,外公和舅舅他们来”。
张氏赶紧跳下炕迎了出去,刘远洲跟在后面。众人一阵寒暄,张氏便把他爸一行人领进刘远洲住的的窑洞里,叫刘远洲招呼着,自己便忙去了。
刘远洲叫他外公等人上炕坐了,他出门拿进来些瓜子花生放在炕上并上了热茶,众人便一边说这话,一边吃着瓜子花生,喝着茶。
不一会刘远波进来了,跟外公和舅舅们问了好,陪着说了会话就出去忙了。
晚饭仍旧是油糕饸饹面。村庄里凡是收到邀请的人家也都来吃饭了。
吃了晚饭,刘闯张河几个闹着要喝酒,刘远波便准备了下酒菜,又给了刘远洲一坛子酒。因刘远洲家要住亲戚,要么放东西,没地方坐,刘远洲便提议去刘闯家喝酒。刘闯却道:“三爷家不是没人吗,我们去那里喝吧,去我家被大人看着不自在。”大家都附和叫好。
刘远洲哪里敢带他们去三爷家,他叹口气道:“唉,我也想去三爷家的,可是三爷临走前交代我不要带你们这些狐朋狗友去他家的,你们也知道三爷的脾气。”
最后大家还是拿着酒菜去了刘闯家。
因第二天刘远洲还要去跟着接亲的,故他喝了两杯就不喝了,晚上就借宿刘闯家,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刘远洲就起来了,他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颇为热闹了,去迎亲的人正在陆陆续续赶来,饸饹面已经端上桌子了,大家随时可以吃。
刘远洲先吃了两碗饸饹面,然后进窑里换衣服,新衣服昨天张氏可没舍得给他穿。刘远波已经换好了大红喜服,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生怕把衣服弄乱似的。刘远洲便问他吃过了没有,刘远波说吃过了。
刘远洲便不再理他,找到母亲张氏,张氏正忙得团团转,她一下叮嘱这个该注意哪些,一下又问那个东西带上了吗。见刘远洲来了,她赶紧从柜子里找出衣服一把塞给刘远洲道:“赶紧换上,马上就要起身了。”刘远洲接过就开始换了,因只是外罩的衣裳,倒也不用避开人。这时总管的大嗓门叫起来:“迎亲的人都出来了,起身了。”
刘远洲走出门,见院子人头攒动,刘大牵来一头驴,把缰绳塞给刘远洲叫他牵着,驴脖子上还挂着一朵大红花。在总管的指挥下,迎亲的队伍很快排成一列,刘远洲牵着毛驴打头站着。
“咚,咚,咚”,随着几声炮响,唢呐吹起来,迎亲的队伍缓缓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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