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卢诗臣的话,李松茗急忙否认道:“不是女朋友,”他的语气又急又快,仿佛担心慢了一秒就会被误解一般,“女朋友”这件事情便被尘埃落定了,“只是普通朋友,是以前的同学。”
卢诗臣不再追问,只是说道:“原来是这样。”他大概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并非是真的对李松茗是否谈恋爱有兴趣。
“是什么同学啊?”梁昭可不是那种会轻易放过八卦机会的人,比起卢诗臣轻飘飘的态度,他依然展示出那种极度的热情,锲而不舍地追问,“小学同学?中学同学?大学同学?”梁昭一脸“我不信”的表情,“人家还专门给你送包过来呢,什么情况啊?”
——幼儿园的“同学”。
梁昭连着瞎蒙却一个也没有蒙对,李松茗也不好说真相,毕竟幼儿园同学这样的身份一说出来就更显得这个“普通朋友”的说法不太立得住脚,但是李松茗又不太想说出岑露是自己相亲对象的身份。虽然并不算什么一定要保密的事情,但是李松茗却无端地隐瞒了下来。
他不想让这件事成为科室里暧昧的谈资。
——但是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他看了一眼卢诗臣,卢诗臣的脸上没有任何好奇的表情,对于李松茗与某个人的关系,原本也不是他应该在意的事情。
李松茗解释:“就是……昨天偶然遇见一起吃了个饭,医院打电话来的时候走得急,可能就把包落下了。”
“旧日朋友偶然重逢,这多好的故事啊!”梁昭感叹道。
卢诗臣在梁昭后背不客气地拍了一下:“人家都说不是那样的了,你别讨嫌了,”他和李松茗说道,“松茗,你别管他,他这个嘴就是闲不住。”
“我就是好奇嘛,”梁昭说,“我又不会到处乱说。”
卢诗臣一脸不信的表情,冷嗤了一声,说:“那张副院长不举的事情谁传的?”
“那肯定是泌尿科的人传的呗,谁叫他搁自家医院看病的?”梁昭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喜欢听八卦,我又不喜欢传!想不到老卢你居然这么看我,我是那种瞎传别人隐私的人吗?”
“你不是吗?”
“我当然不是!”梁昭大呼委屈。
卢诗臣这么一打岔,梁昭的注意力便被他转移过去了,对岑露身份的探究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李松茗看着卢诗臣游刃有余地和梁昭斗嘴,神思不属地想,假如他刚刚说岑露是相亲对象,卢诗臣会怎么看呢?大概也只不过是浅浅笑过吧,毕竟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也不像梁昭一样,喜欢追逐别人的八卦。
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松茗心里微微有些莫名的滞涩,他说不出来这种滞涩的缘由,这是一种极其陌生的心情——和卢诗臣有关的情绪,总是复杂得难以名状、无法明晰,他无法为这些情绪找到合适的定义。和岑露的见面没有让李松茗那些暧昧模糊的情绪得到解脱,反而陷入了更加凌乱的境地。
梁昭跟卢诗臣贫了一会儿,他的手机闹铃响了起来——他今天上午安排了出门诊,闹铃提醒他得准备去门诊楼了,因此只能大发慈悲地放过李松茗,急匆匆地往门诊赶去了。
而李松茗顶着胸口的那股滞涩感,低头先跟岑露回了短信。
他先是为昨天的仓促结束的会面再次和岑露道了歉,又感谢了她特地将自己的包送来医院。岑露很快就回复了他,说是小事一桩,并且说:“如果真的觉得抱歉,那下次请我吃饭吧。”
李松茗无法分辨这是客套的话还是某种信号,他看着岑露的消息,迟迟没有回复。
其实李松茗对岑露的道歉,并不仅仅只是为昨天的仓促离席,还为他目的不纯粹的、自私的会面本身——他和岑露见面,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对于卢诗臣那些超过界限的情感和欲望只是错觉,他怀着侥幸的心理,想要证明自己的错觉。
岑露是一个很漂亮也很有趣的女性,但是李松茗面对着这样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绝对算得上很有吸引力的女性,却没有任何的波澜,即便知道她是自己幼儿园的玩伴之后,对于岑露的看法也只是从纯粹的“相亲对象”变成“有过一点幼时交情的相亲对象”——他无比明晰,对于岑露,他没有那种想要更进一步的情感和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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