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结束,黎尔很快将贺卡跟耳钉放进了自己的手袋里,继续投入工作。
抽屉里塞满一大堆生日礼物,下午工作忙起来,她都没时间去一一拆开。
下班时间,外面下了好大的雪。
黎尔开车回家,手袋里只带着温知宴送她的礼物。
在暮色苍茫的街上跟着拥挤的车流走走停停,独自开车,路过无数街景的她不禁想起,一年多前,跟温知宴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
那天是立冬,酒店里事务依然繁多,前厅依然忙得是人仰马翻。
家里却给黎尔打来电话,要她赶紧来医院一趟。
因为黎尔七十岁的外公再一次被送进icu抢救。
老人在六十七岁那年去医院检查,被发现肺部有阴影。
本来一直是个精神矍铄,身体健康的主,年轻时还是省游泳队的健将,没想到进了几次医院以后,人就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黎尔其实是为了外公的病才回来璃城生活,只是没想到回来之后,老人家的病况会愈发严重。
挂掉电话,她匆忙离开酒店。
屋外大雪袭城,城市交通瘫痪,黎尔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去到外公被转去接受抢救的那家医院。
也就是这一天,她遇见了高中时代的校草江炙。
很巧的,江炙是黎尔外公的主治医师,那个在十七八岁就很吸引女生目光的男生穿上白大褂以后,更是眉眼不凡,温文尔雅。
高中毕业后,江炙以医学天才的身份在国外跳级读完了医学院,回国进修后当上了大医院的主治医生。
在急症室门口,黎尔遇见他,差点没把他认出来,因为他戴着淡蓝色医用口罩,目光坚定明亮,神情专注平静,酷似拯救世人于苦难的神明。
黎尔的母亲倪涓雅一直哭哭啼啼的,怕老父亲撑不住,抢救不过来,见主治从手术室出来,忙不迭的迎上去,“医生,我爸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太太,请稍安勿躁,幸好送来得及时,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还需要在icu里观察48小时。”男医生用平稳的声线安抚家属,这种情况他见得太多了。
“老先生现在这种情况,我相信你们也有很多的自觉,他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接下来我希望能跟你们一起探讨最后能行的一些治疗方案,你们哪位方便跟我去办公室里好好聊一下。”
倪涓雅一直在哭,伤心欲绝。
黎尔的父亲黎正勤在她身边拍她肩膀,一个劲的劝慰。
家里还有年迈的外婆,为了不让她伤心,他们没有告诉外婆今天外公从原来住院的医院转来一家更有综合实力的三甲大医院。
因为他的病情再一次的恶化。
原来那家医院的医生表示已经束手无策,建议他们转到璃城解放军总院来碰碰运气。
这里的胸肺科诊断跟治疗的专业水平在全国排名第一。
黎尔上前去,一脸无措,启唇道:“我去吧。”
等江炙带着黎尔去他的办公室里,耐心的将病患的紧急情况还有可行的治疗方案都告诉了黎尔。
黎尔听得愈发鼻酸,够手抹了好几把泪。
“不必太悲观。”江炙把办公桌上的抽纸巾盒递给她,安慰她,“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在已经这样了,要是后续情况乐观,再争取五年也是可行的。”
江炙一面安慰黎尔,一面给她讲了好多个他遇到的临床出奇迹的案子。
“倪老先生眼下也不是走到末路了,美国年底新发行的抗癌药说不定可以给他试一试。”
“嗯,好,谢谢医生,抱歉,今天我们一家人都有些太激动了。”黎尔吸着鼻子,用浓浓的鼻音说。
江炙的办公室在胸肺科的十六楼,为他个人所专属,落地窗外对着一幢灯光繁盛的住院大楼。
立冬这天下雪,雪花从下午开始降落,到了天黑以后,雪越下越大。
等黎尔情绪稍微稳定些后,江炙摘下脸上戴的口罩,露出英俊的五官,轻声唤她:“黎尔,你还认得我吗?”
黎尔这才认出来,适才耐心安慰她,帮她为诸多医学名词跟药物治疗疗程排忧解惑的男人是谁。
“江炙?璃城三中,高三九班的江炙?”黎尔惊问。
“怎么,刚才你一直没认出来?”江炙笑应,“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可是你却连个熟悉的眼神都不回给我。”
“真的是你?”黎尔难以置信,璃城这么小,她外公转院,她都能遇上江炙这个高中同学。
“我听说你在美国的克利夫兰诊所上班,怎么回璃城来了?”
“下半年刚回来,是七月吧,解放军总院特聘我回来。”江炙回应,“你呢,高中毕业那年我记得你去加拿大留学了,念工商管理。”
“是的,后来毕业后就回来了,因为我外公生病了。”黎尔提起,“我大四毕业后就回来了,现在在一家酒店上班。如果以后你或者你朋友要住酒店,订会议室,组织大型活动,摆宴席,或者做spa,都可以……”
找我。
说到这里,黎尔咬唇,她不禁想起网上的段子。
毕业后,再遇英俊校草,加上校草的微信,不为表达爱意,只为完成这季度的销售业务kpi。
“好的。一定找你。”江炙似乎也想起了这个段子,薄唇边漾开一抹淡淡笑意。
要是其他人跟江炙毕业后多年没见,一见面就聊这些,江炙觉得很正常。
但是当对方是黎尔,江炙心里会奇怪的产生诸多的失落。
因为,上学的时候,据说高三五班的黎尔暗恋高三九班的江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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