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蓁收住了步伐,转头看向了顾危:“线索太少,可曾请仵作验尸?”
顾危的这个问题就类似于一个病人对大夫发牢骚说,他这几天一直咳嗽,到底是风寒还是风热感冒。
却不知,还有很多病症同样会导致人咳嗽不止。
“不曾。”顾危摇了摇头。
那会儿,他还太小了,什么也不懂,什么也做不了。
有好多年,他一直以为母妃是因为对父王太过失望,还有,继王妃是她的表妹,却背着她与父王厮混,母妃伤心又伤神,自此一蹶不振,短短几个月就香消玉殒。
直到几年前,他去给母妃扫墓时,遇上了母妃的乳娘卢嬷嬷。
卢嬷嬷哭得涕泪横流,说起当年他母妃本打算与当时还是世子的靖南王和离,他才陡然间开始怀疑母妃的死是否另有蹊跷。
然而,年代久远,现在王府的下人早就换了一批,都成了继王妃的人,连要查母妃当时的用的方子都已经无从查起,府医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府医,王府的西库房十二年前还走过水,把从前的账册、脉案、方子烧掉了大半。
万千思绪在顾危脑海中一闪而过。
其实他也没指望楚蓁能立刻告诉他一个答案,他问出这个问题,更多的是让自己直面这个问题。
若是他的父王与母妃之死有关,那么他势必要为母妃讨回公道,以慰母妃在天之灵!
楚蓁看他的神情,隐隐也能猜到他说的那个死者是他至亲之人,脑海中浮现小说中顾危先刺伤继母与幼弟,后又弑父杀弟的剧情。
她目光幽幽,意味深长地说道:“凡是发生过的事情,一定会留下痕迹。”
“就算只剩下一副枯骨……”
丢下这句话,她也不管顾危是何反应,快步朝裴小九那边走去,口涎分泌,鼻尖微动,心道:堇姐儿没吹牛,她这手艺很不错啊。
只留下顾危一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脑海中反复回荡着楚蓁方才的那句话:“凡是发生过的事情,一定会留下痕迹。”
很快,他的眼神变得沉淀下来,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对着前方的楚蓁又问了一句:“承影什么时候回来的?”
楚蓁的步伐微一停顿,平静地答道:“今早。”
顾危转过头,抬眼朝着西北的方向远眺,轻声自语:“那么,师兄明天就该抵达西北了。”
等师兄拿回裴伯父的尸骨,他们就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如同顾危所估算的那样,裴锦之与楚北深一行六人在次日经过雍州潜入了西北,稍作整顿后,又继续上路,等他们来到广武郡西部的昌松镇,已是隔日的黄昏了。
昌松镇如今只是一个废弃的空镇,自打年初西凉人打下西北两郡五城,周边的一些小镇村落要么被西凉人劫掠屠戮,要么百姓弃家逃难,变成了无人的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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