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嫣见西林帝思考的模样,忙跪爬到叶阮身边。
“姐姐,这方子是你替姨母开的,为何用在太后身上便出了事……太后今日状况一定是其他原因造成,不是因这方子出了错漏对不对!”
叶阮看着叶嫣那似垂死挣扎的样子,只轻轻叹了口气。
“三妹妹,我也想告诉你不是那方子出了问题,可是陛下面前,我怎敢撒谎,何况方才太医院的院判陆大人已经到了太后房中,这些事情他一查便知,实在是……无从抵赖啊!”
“那方子我原先开给姨母时便同你说过,其中一味关键的止痛之药虽对抑制头风带来的疼痛有奇效,但万事阴阳相克,过犹不及。”
“太后娘娘本就比姨母年迈,这头风之症又是积年顽疾,比姨母的严重许多,加上太后在宫中常年用各种补药温养着,身体向来娇贵,方才我见太后身边的嬷嬷拿过来的你献上的方子,那味药的分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加重了一些”
“这样镇痛的效果确实会增强,但太后的身体如何能承受?这才气血上涌,郁结于脑中昏死了过去……若非及时施针疏通,恐怕今日太后娘娘她……”
叶阮欲言又止,轻轻拍了拍叶嫣抓住自己的手,一副不忍的模样。
“妹妹,你实在糊涂啊!”
西林帝闻言冷哼一声。
“我看她不是糊涂,是利欲熏心!”
叶嫣看了看叶怀远的方向,却见他只是低头装死,心中恨极,为何他就没有发觉这其中的厉害!
简直就是个庸医。
上回他也说那附腑草的毒不会被人察觉,结果还不是被发现了,如今又栽在了他的手上,他到底是怎么当上太医的!
这时肖氏也忍不住跪爬到了叶嫣身边。
“皇上,小女今日虽险些酿成祸患,但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并无害人之心,请皇上念在阮儿救了太后的份上,饶过小女这一次吧!”
西林帝却懒得看肖氏一眼,只将目光转向跪在原地的叶世安,沉声道。
“叶爱卿以为如何呢?”
叶世安见太后已经无恙,西林帝面色也缓和了些,不由怀着一丝侥幸心理开口道。
“陛下,今日小女犯下此等过错,臣无可辩驳,只是内子说的也有道理,阮儿既是神医弟子,她能想出有效之方为嫣儿姨母抑制头风之症,必定也可以为太后娘娘再寻良方,还请皇上允许叶家将功折罪,宽恕微臣不懂事的三弟和小女儿!”
说完,叶世安又看向叶阮。
“阮儿,父亲说的对不对,你一定有办法替太后抑制头风之症的是不是!”
叶阮见纵使叶嫣今日犯下如此大错,叶世安还一心想着救她,心中不由冷笑一声。
前世她落到那个境地,父亲却无动于衷,只说她是自作自受,任由叶嫣将她践踏到泥里。
可原来他不是没有父爱,只是对她和弟弟……没有。
西林帝却没有等叶阮的回答,只冷眼看了叶世安一眼。
“叶爱卿平日就是这般治家的吗,今日叶阮救了太后不假,但叶嫣和叶怀远惘顾太后安危,将太后置于那般险境却是事实,如何能将功折罪!你如此赏罚不分,难怪纵得家中之人大胆至此!”
叶世安正欲辩解,一道身影却忽然出现在了殿内,君湛由长风推着从正门进入,语带讥讽的道。
“父皇说的对,吏部乃六部之首,叶大人身为吏部侍郎,协助吏部尚书为父皇掌管官员任免、调动,最是需要慧眼识人的能力,今日见叶大人这般行事,实在难堪大任!”
叶世安闻言浑身一震。
景王这番话,不可谓不重!他忙朝西林帝磕了一个头。
“皇上,臣并非有心偏袒,只是叶家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臣以为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才有方才之言,请皇上明察!”
西林帝看到进来的君湛,目光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些许。
“景王说得对,朕也正是此意,这吏部侍郎的位置,本该交给更适合的人去做,曹文元何在!”
西林帝一声令下,一个中年男子自席中迈出,拱手道。
“陛下,臣在!”
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男子,正是当初与叶祈宁动过手的曹子昂,此刻见到叶家落难,他只觉心中畅快!
西林帝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今日革去叶世安吏部侍郎之职,你回去亲自拟几个人选出来给朕定夺,接替他的职位!”
“微臣遵旨!”
曹文元心中也极为高兴,这叶世安空有个好相貌,会读些书,为官却不甚得力,要不是碍着云家的面子,他早就将他拉下来了,刚好他有一个亲信在吏部郎中位置呆了数年,今日陛下倒是成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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