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六点多的天空仍然是灰暗的,这个时间点各家屋顶的烟囱纷纷冒出黑烟,周知远的鼻腔飘进一股煤烟味。

结束晨练的他走进四合院,迎面看见三大爷一路小跑冲过来,闪身让到一边热情地问候一声:“三大爷早。”

三大爷是小学老师,被院里的居民推举为三大爷,这是居民自治的要求。

四合院里居住着九户居民三十多口人,实行自治的办法就是推举三个管事的人。

中院易中海、后院刘海中、前院闫富贵被推举出来,按威望排出座位,易中海是一大爷,闫富贵则被称为三大爷。

这位三大爷特抠,涉及经济利益能算到骨子里去,用他家的一根木棍都要跟你算计一番,“这根木棍值一分钱。”

跟三大爷相处不要涉及经济利益,除去一分钱的事他是一个和善的人,这张长条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不时推推滑落下来的近视眼镜,热情回应你地问候。

但他今早却没搭理周知远,一溜小跑冲出了大门。

三大爷的背影消失,周知远笑一声表示理解,人有三急,谁没个急迫的时候?

理解之后计算一番,“三大爷如跑得再快一点,在公厕前就不用排队了,以这个速度跑过去?”

结束计算周知远摇头,肯定三大爷要在公厕前等一会了。

住在四合院就要面临这个问题,夜壶是必备品,但公共厕所却是解决大问题的唯一场所,三大爷就急于冲进公共厕所里解决大问题。

这个问题很大,大到一向讲究礼数的三大爷不去理会周知远地问候,而他也理解三大爷的急迫心情,转个弯继续往里走去,见三大妈从偏厦里急急忙忙走出来,急三火四地冲进屋里。

三大爷家只有两间房屋,闫解成结婚用去一间,老两口与次子闫解旷、女儿闫解娣、幼子闫解放挤在一间屋里。

十一岁的闫解娣和九岁的闫解放还在读小学,七点左右必须赶到学校。

三大妈催促闫解娣和闫解放起床,喊声振聋发聩,“快起来、上学迟到了。”

这边是三大妈急三火四,而对面屋的王家却已吃过早饭。

王家父子都是公交车司机,这时一前一后走出门来,前面这位两鬓斑白的老男人名叫王健力,后面的魁梧汉子名叫王大吉。

王健力有两个儿子,分别叫王大吉、王大利,大吉大利挺吉祥。

王健力已是当爷爷的人了,王大吉的媳妇儿抱着一岁多的孩子回娘家住几天。

这些事都是周德厚告诉他的,王健力是“王大爷”,王大吉是“王哥”,王大利与周知宁同岁,叫声“王二哥”吧。

周知远按周德厚的嘱咐行事,对老男人说声“王大爷早”,再对他身后的王大吉说声“王哥早”。

王健力冲他笑笑,问一声:“知远吧?”

他说的是问号,却是肯定词。

而王大吉回他一声:“吃了吗?”这才是标准的问候语。

周知远轻轻点头,不用正面回答这句问话,他没吃早饭王大吉也不会请他。

与王健力父子分开,周知远走进中院,见秦淮茹正在水池边清洗夜壶。

四合院里只有中院有座水池,各家都到中院打水,水缸也是家家的必备品。

各家清洗夜壶也要到中院来洗,而且有时间点,六点前是二三大妈和王大娘,然后是一大妈和周家,六点以后是秦淮茹和傻柱,何雨水经常不在家里住。

聋老太太不上班,可以随机洗夜壶,许大茂就不一定了,他和娄晓娥经常分居,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六点二十分以后是大家洗漱的时间,这个时间点前院后院的住户不会过来,他们备有洗漱的脏水桶,全家洗漱后统一提到中院来倒掉。

这些知识点都是四合院的居住须知,林淑荣告知周知远,他在这个时间点不能进行洗漱。

周知远知道规矩,问候一声往自己的房屋走去,耳边传来秦淮茹的声音:“跑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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