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之看着刚刚孙豹送来的信,盯着桌前的烛火出了一会儿神,最后将信放到火上烧掉,手里随便拿着本书翻着,下午乔冲来了,他猜,悠悠一会儿就会来找他......
屋子里灯火通明,秦淮之披着件玄色的外袍,坐在桌案后头的圈椅上看书。看到乔悠进来,容色冷峻的郎君瞬间柔和了眉眼,暖声道:“怎么过来了?”
乔悠眉眼一弯,笑着道:“你许久没看我练字了,今日陪我练会字,可好?”
秦淮之自是应好,起身去接过她手上的灯笼,转手搁在小几上,接着才取纸研墨,把笔递给乔悠。
从前在福来村时,她习字,也想着日后能给他研墨,为他红袖添香的。
现如今倒是反过来了,都是他给她研墨,他陪她练字,乔悠心中一暖,她嫁给他之后,倒是被养得越来越娇气了。
乔悠写了首诗经里的诗,鸾之凤兮;在彼高冈。翩翩风飙;示尔素光。鸾之凤兮;在彼高墉。翩翩风飏;击我心中。
她如今的字写得很是不错,再不复从前的软骨头字。虽说并不能每一笔每一划都饱含风骨,但至少是能令人赏心悦目的字了。
乔悠写得认真,秦淮之亦看得认真,倒不是在看字,而是在看人。
悠悠刚洗了发,头发垂在腰侧,只用一根木簪挽了个松松的发髻,这只木簪是与他成婚前,他翻墙进去送与她的那根簪子。
长睫轻垂,红唇轻启,呼吸间满是盈盈绕绕的茉莉香,勾人而不自知。
练了两刻钟,乔悠正要放下笔,身后忽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秦淮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有四个字的走势不对,我握着你的手写一遍。”
他靠她靠得极近,呼吸温温热热地扫过她耳垂,每扫一下,乔悠的心脏便要漏一拍,手里的狼毫差点没握稳。
秦淮之握着她的手,缓缓地在纸上写,少顷,他提起笔,在她耳边轻声问:“看清楚了吗?”
乔悠“嗯”一声,像只鹌鹑似地低着头,脸颊渐渐发烫,下意识忽略腰臀处的怪异感,在心里暗骂自己没用。
屋内烛火静静烧着。
“啪嗒”一声,一滴乌黑的墨从笔尖滴入纸内。
秦淮之轻轻一叹,放下笔,将她转过身,抱起,放在桌案上。
想到刚才信里的内容,抱着乔悠的手一紧!
“夫君,你有心事?”乔悠与他成亲这么久,当然知道他的习惯,他有心事时眉头会轻轻拧着。
“悠悠,我没护住你。”秦淮之把头放到她的颈窝儿深深的嗅着她的味道,这世间唯有她,能医好他!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倒让乔悠心中疑惑,不过只有一瞬,烛火摇曳,烛花“噼啪”响了声。
书房里,乔悠坐在桌案上,被秦淮之拥得极紧,紧到都快喘不过气来。
“回......回......回房,不......不能在这儿。”乔悠断断续续的说,在书房里胡闹,她明天可没脸见人了。
秦淮之不知从哪儿扯过一个大氅,将她从头到脚盖的严严实实,抱着她快步走回嘉院儿......
内室并未燃灯,昏暗无光,只门廊外悬着的两盏灯笼透过楹窗渗了些薄薄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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