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接单很快,陆琦和周衍并没有等太久,但一上了车,胃里只有酒的周衍感觉有点差。
路上的车辆少了许多,只是需要不停的停车等红绿灯,他拧着眉,报完家里的地址后一句话也没说,生怕哪一刻忍不住就直接吐了出来。
车内没亮灯,陆琦看不到周衍的神情,只觉得他太过安静,还以为是喝完酒的正常反应就没太在意。
二十分钟的车程已经是极限,拿了钥匙开家门,周衍就大步走向卫生间,接着陆琦就听到了一阵呕吐。
没有任何迟疑,她立马小跑跟着进去,在后面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你,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根本没怎么吃饭,想吐也吐不出来,就是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周衍摇头,两手撑在水池旁缓了很长时间,最后接过陆琦兑的温水漱了口。
“周衍,跟我去医院。”
她拉着他的胳膊往外走,虽然很听话的跟着出来,周衍却走到沙发处坐了下来。
“你能不能不要把胃病当成一个小事情?就这样吐来吐去,以后真的会出大问题的。”
周衍没有任何要说话的表现,他把头埋在交拢的手里,沉默极了。
陆琦拿他没办法,僵持了一会决定下楼去药店买胃药,顺便再看看有没有热汤热饭。
感觉好了一些,周衍就回自己房间拿了睡衣去卫生间洗澡,温热的水淋湿他浓密的头发,打乱了白天惯有的发型,片刻积聚起的蒸腾水汽让他在迷雾中丧失自我,又找到自我。
“周衍,我要你做我男朋友,跟我回家。”
“可我大了你十七岁。”
“周衍,我不要做你的床伴。”
“嗯。”
“那如果我也是个混蛋呢?”
“可你不是啊。”
过往场场的冰冷商会应酬,餐桌上时刻需要应对的心机,今晚陆琦二老热情的款待,拥她在怀的切实感受,最后想起了那个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对家,冷冷地看着他沉江,白色的衬衫上也沾染了永远洗不掉的血的味道。
黑与白,光与暗,功与罪,以此衍生出的种种,暴力的,冰冷的,犯法的,终会将人残酷地吞噬掉。
可不知有什么东西正在企图唤醒内心仅有的一丝良知血肉,激烈地撕扯着,抢夺着,刹那间分出了好几个周衍。
这一刻,他承认自己并不是一把太过锋锐的利刃。
这么多年,头一次因为一个人的出现,用仅仅一天的相处时间让他反省自身,还差一点丢失掉杀手该有的品质。
差一点就动摇,差一点。
在陆琦回来前,周衍停了淋浴,穿好衣服出来。还是那副冰山尘封的面孔,不笑不言,不急不缓,只有那带着十足湿意和光泽的顺毛头发软乎乎的垂在两侧,遮去鬓两边不太明显的白色后与他的人设不太相衬。
重新坐回沙发上,从桌上放着的烟盒中抽了一根出来,没点燃,夹在手里好久又扔下。
敲门声响起,周衍去开门。
陆琦拎着一大袋子的药,另一手是在楼下买的母鸡汤,他接过一提,关了门随她回到沙发上。
“你应该给我一串钥匙,这样会方便一些。”
把各种各样的药盒拿了出来,陆琦回想着医嘱,给周衍挑了两盒放在面前。
“吃药之前先把鸡汤喝了,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外面冷么?”周衍打开塑料碗的盒子,看了一眼陆琦问。
“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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