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是什么样的人?”
“他?他特面瓜,斯斯文文的,没一丁点自己的主见,出去玩或者吃饭什么的,基本上都不说话,他的沉默和你不一样,感觉有些做作。”
“陈文良呢?”
“说不准,人家有家庭背景,但挺低调的。我问过他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不跟着父辈从政,他的话我至今印象深刻,他说为官不一定能造福一方,要经受的诱惑和考验太多,而且太虚,还没有救死扶伤来的实在。”
周衍点了点头,憋了半天又问,“你父亲的事,傅恒知道么?”
“当然不,我同学和朋友都不知道,傅恒没有这个义务和我一起承担,就连你也没有。其实要不是你查我,知道我的家庭背景,我也不会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你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周衍下巴向上一收,严肃正经又若有所思。
“那如果我和你结婚了,我有没有这个义务?”
“周衍,你什么意思?是在同情我吗?我不需要,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
“我没那么伟岸,也没你那么高尚。”
陆琦不明白周衍的话,她以一种质疑和不解的眼神看他,妄图从他的脸上找出真正的答案。
一如既往地失败,每次都是差一点探寻到真相的时候周衍闭口戛然而止。
泡脚的水都凉了,他淡淡地撂下一句早点睡后就端着木桶从陆琦眼前离开,只留她一人顾自发呆,伤心的过往,回忆时还是红了眼眶。
大学时候挺没心没肺的,尤其是老爹还没出事之前,她随心所欲,好学的时候去泡图书馆,心烦的时候去酒吧放纵,也在马研会的社团里收获了许多,有爱情有友情,理论知识思想境界也有提高,甚至刚和周衍混在一起的时候回想起从前的初衷,谴责自己的这种行为是不是背叛了工人阶级而与资本家狼狈为奸。
不知道怎么给自己当的说客,依稀记得是引用了一句诡辩论的话,现在的陆琦不是大学的陆琦,不管是一次两次,人总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
她有清醒的认知,知道大学时候给自己规划的人生目标不可能变成现实,没有能力当一个哲学家,高谈认识世界改造世界,批驳资本的丑恶称赞劳动的伟大,从前在精神上可以做一个好的理论家,实践中她却没这个能力,现在更是退化到与万恶的资本为伍。
进卧室时情绪不太对,周衍注意到,问陆琦怎么了。没说话,关了灯上床依偎在他旁边,讨要拥抱。在这一方面周衍从不吝啬,大方地伸了胳膊圈在怀里。
“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和我结婚。”
明知答案的问题还要问,改不掉的感性坏习惯。不死心,总想试探试探,万一哪次就得到自己所期许的。
但多出的十几年人生经历并不是陆琦仅凭聪明就能赶的上的,周衍自然不会回话,因为他知道无论说什么都能被小姑娘找到一个话茬继而再次追问。
心思千回百转,有时候俩人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情,他把这理解为是年龄所造成的代沟,一些得意,陆琦永远猜不到自己心中所想。
想起昨晚答应的事情,周衍低头半撑着侧过来的身子,覆唇吻在陆琦的眼睛上,鼻尖,最后再向下,给了今天的晚安吻。
气息交换,未退的酒意又上来,撕扯了很长时间,最后呼吸都有些不稳。
率先嗅到危机,陆琦先松口,拍了拍周衍的肩,揶揄一句。
“惜点命吧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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