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梨将当初救下徐子鹭的前因后果,仔细同小棠说了一遭。
声泪俱下,话尾处已然泣不成声,满腔只剩下委屈的呜咽。
小棠先是不可置信,而后拳头一攥气愤道,“我现在便去找那姓徐的说清楚。让他把眼睛给擦亮了,好好瞧瞧他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谁!”
“别去...”温幼梨一把扯住小棠衣袖。
“为何啊小姐?您这都委曲求全多少年了,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
“当初子鹭哥哥伤势严重,满脸血迹,我根本没瞧清楚他的模样,只记得他怀间有一块羊脂玉牌。”温幼梨叹了口气,接着又说,“他初到扬州,我并没有认出那日受伤之人是他。”
“也是这次入了京城,我才知道他便是当年自己救下的少年。可不知为何,那块羊脂玉牌会在魏青阑手中,也正是因为那玉牌,子鹭哥哥才错把她当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对她倾心。”
小棠听后,更是为自家小姐难受,替她不值。
“我就说,小姐您和徐家郎青梅竹马、多年的情谊。那徐家郎怎么会突然要毁婚约,原来是找错了救命恩人。”
小棠,“小姐!既然如此,您就更要理直气壮去跟他徐家郎说清楚,把这姻缘给抢回来,不能您当年做了好事被他人冒领,如今这姻缘也要拱手相让!”
“一开始我知晓这事,是想要找子鹭哥哥说清楚的,不过...”
“不过什么啊?”
“不过子鹭哥哥已对魏青阑情根深种,我不忍拆散他二人。还有便是...”温幼梨顿了顿声,兀自垂眸叹息,“温家不比祖父在世时风光,我怕和魏青阑起了冲突,会影响爹爹仕途。”
小棠急得直跺脚,“小姐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只顾着旁人不顾着自己!”
温幼梨抿唇,用手背抹着泪。
小棠不忍看她如此伤心,绞尽脑汁帮忙想办法。
忽而眼睛一亮,“对了小姐!”
温幼梨抬头看她。
“过几日便是乞巧节,陛下和皇后会在宫中设宴,您可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说破,让陛下给您做主。”小棠,“有陛下撑腰,您还怕什么啊!”
“这...这能行么?”
“您不试一试,怎知道行不行?难不成,真要坐以待毙,把心上人推到别人那儿去?”
温幼梨摇摇头,眸中神色渐渐坚韧起来,“我不能让子鹭哥哥再错下去了...”
...
风蒲猎猎小池塘,过雨荷花满院香。
七月底的夏荷,开得极好,红的、粉的、白的,娇艳的。
最好看的时候,莫过于晨露拂湿。手掌宽的瓣儿妖娆舒展,露珠挂在花瓣儿上,像极了美人泫然欲泣,任人采撷
说来也巧,今年的乞巧宴,就设在宫中御花园的翠荷池畔。
乞巧宴前夕,魏青阑摔了满屋子的东西。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啊?”
“小姐您快别摔了,这一地的碎瓷小心伤了您!”
“...”
魏青阑推开拦在自己跟前的丫鬟,抄起妆奁上的铜镜狠狠往地上一摔,“滚,都给我滚出去!”
她发髻散乱,胸口起伏喘着粗气。
贴身丫鬟夏菊对一众人使了眼色,示意她们都出去,别待在屋子里惹小姐不快。
片刻,屋中只剩下夏菊和魏青阑两人。
“小姐可是在担心那日的事情?”夏菊试探着问。
魏青阑咬紧牙,又把妆奁给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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