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期已过。刑部、大理寺、监察院、金灵卫查无所获。巨蛇出现两次之后,杳无踪迹。如幻术一般,化为灰烬无迹可查。

苟旬、李纯风、樊牧看着院中的血迹,默不作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乌鸦在树枝上吱叫,凄凉悲哀。

长公主说到做到。第十一天,砍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以示警戒。那颗头颅上一秒还连着脖子,下一秒人头落地,伤口处被一刀削平,鲜血四射,头颅滚到三位大人的脚底下,死不瞑目。

众人深知,这是长公主的警告。下一次,说不定就轮到他们了。

三位大人互相簇拥着回到里厅。苟旬下意识的去接下人的热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处,堵得自己呼吸困难。双眼怔愣无神,直到李纯风出声提醒,白瓷茶杯里的热茶倒在他的手上,他才猛的一抽,回过神来。

恐惧油然而生,苟旬置在桌下的双腿不自觉抖动起来,脸色逐渐发白,“李大人、樊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老夫觉得脖子发凉,恐怕命不久矣……”

樊牧面色肃冷,两条眉毛向眉心聚拢。他沉思一会儿后开口,“为今之计,只有广撒网捕鱼了。把那晚出现在天枢附近的可疑人物全部抓起来严刑拷打”

李纯风眉眼如罩寒霜。此举虽兴师动众,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要保护这条佝偻的命,只有撒网捕鱼了。

事不宜迟。三位大人碰头之后,各自离开。

傍晚,日暮西沉。金黄色的光线直射地平线。仅存的缕缕余晖不再刺眼,柔和的打在每个过路人。湖面无风,波光粼粼。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唐云意抱着一捧糖炒栗子行走在湖边。眼看日夜分界线即将交换,唐云意加快了步伐。

等他回到唐家打铁铺的巷口时,背后突然出现几条拉长的身影。人影逼近,踩着枯枝败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唐云意随之大惊。对方是为他而来。他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就跑。对方技高一筹,直接跳上白墙黑瓦之上,他在下头卯足了劲跑,对方在上面如同猎豹,越过他之后,从两米高的墙头翻身而下,轻而易举的在前头堵住他的去路。

暗蓝色衣裳,衣服上有海浪和千里江山图绣花,搭配耀眼的织金印花,腰悬一柄一米五的长刀。是金灵卫。那日回来后,他特意问人。身穿这种衣服的人乃是金灵卫,负责护卫皇家、皇城的军队。

手无寸铁的唐云意被一把泛着刺目星芒的利刃堵在墙角。唐云意举起双手,表明自己无辜、不知情。

对方拿出铁铐时,唐云意脸色大变。他不过是捡了一个荷包,有那么要紧?

“两位大哥,可有逮捕令?没有逮捕令,随意抓人,我可以告你们”

对方冷笑。一个胳膊肘砸在他的下巴上。唐云意眼冒金星,唇齿间顿时被一股腥甜味充斥。唐云意抬手擦拭嘴角的血迹,委屈不已。一言不合就动手。

“懂得不少。死到临头,还想看逮捕令。老实点,兴许能让你舒舒服服死去”

唐云意愤怒又无可奈何。任由他们将自己的双手套上手铐。在这个以武为荣的世界,他一身蛮力在对方眼中,如同捏死一只蚂蚁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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