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风一听是林凤仪的声音,顿时火冒三丈,再大的耐性也到了极限,但还是用力深呼吸,瞪着林凤仪,强迫自己不要发火,心里却百转千回:

刚刚都是我在舍命陪老妪,听一大堆没用的话,你一点不分担,也不帮忙想如何打断,现在我好不容易搞到我们可以脱身了,你又要问什么问题,等一下这王氏又从盘古开天讲到小孩打架,又要耽误多少时间,你自己起的头你自己去陪她讲话,要我叫你凤姐可以,但你比起我真正的凤姐实在差太远了,你现在又要等一下,你最好有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扬风愤恨的目光,鲜红的脸色,沉重的呼吸,心里的千千结,林凤仪都视若无睹,扶着墙问还站在桌边的王氏:

“你刚刚说朱明家人失散,托人找寻,是怎么回事?”

扬风无奈地转回身坐下,放下极深之靛蓝长袍。

王氏很高兴有继续讲话的机会,不过这个主题她不太熟悉,没关系,等一下还是可以讲回老公小孩:“他爹甚少提,我记得是他爹有个孪生兄弟,叫什么朱昭的,多年前失散了,”

林凤仪和扬风的心脏各自重跳了一下。

“他又请镖局同行留意,凡有云游的僧人或旅客,都托付重金协寻,”

林凤仪和扬风对看了一眼,林凤仪开始往门口走,扬风也站起来转身。

“有次清明我随他爹北归,他爹也到处打听,”林凤仪和扬风迈着又急又大的步伐走出去了,“没消没息,多年来徒然浪掷千金,反而家里全无余钱可用。”

扬风转回来,拿起长袍,又走出去。

“像这件长袍,也是我精打细算,省吃俭用,才搞来这些料子??”

后面说什么,林凤仪和扬风已经都没听到了。

王氏这句话让两人心跳提速到高铁的档次,也因此扬风本来发红的脸色已经完全变得惨白。

两人匆匆赶路,忘了应该先想一想现在要赶去哪里。

走到永定桥头,看到桥下四、五个小孩在玩,虽有暖阳,但寒冬时节也没人下水,林凤仪这才冷静下来:“我看,还是去找小豆子问一下吧?比较保险。”

“保险?”扬风听不懂,不过林凤仪的意思他能猜测到。

现在情势已经再一次完全逆转,原本应该是扬风把林凤仪痛骂一顿,现在变成林凤仪让扬风佩服得五体投地。

扬风说:“在下以为汝全然不闻?”

林凤仪一边往桥下走,一边故做酷状地说:“我是没在听。不过有重要的讯息,会自己跑到我耳朵里。”

扬风还是要抱怨一下:“汝既有知,何不先问?徒令我听朱嫂长篇大论。”

“有时候,我们要毫无偏见地,把尽可能多的数据收集来,因为还不知道到底哪些是重要的。听她自己一直说,无意间就可能再多得一些有用的线索。如果当时马上追问,后面还有没有其他重要的讯息,就没机会知道了。”林凤仪好像在警察学校讲课一样地说,扬风听着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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