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瑞偶尔会去和云老夫人一起用膳,大多时候都是小镜去端些清淡的饭菜来。

午膳后,小镜去了一趟南兴药铺,告诉王年繁,说云瑞公子这两日要去西川寻找陈廉,让他在西川城安排人接应。

其实,听到公子要去西川的瞬间,小镜有些失神。上一次出远门,大概是小镜刚来的那一年左右,是去药仙谷治病,走了七日路,在谷里待了一个月,小镜那时候还小,但总记得王婆半夜不睡,只是靠着眯会,时刻不敢懈怠的辛苦。

小镜并非惧怕辛苦,而是这背后的担心,王婆曾与她唠叨过,出了府,外面的环境,比不上寒子园里,公子的病随时可能恶化。

况且,西川路途遥远,又是穷荒地区,来回至少四五十天,小镜是怕自己照顾不好公子。

小镜从南兴药铺顺便带了些除虫的药粉,可洒粉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她总考虑着应该准备些什么出发,书肯定要多带……!

大概申时两刻,公子吩咐,小镜推他去书房,公子拿了一张宣纸,写了些字,交给她。

“将这消息暗中传给花迟倾,但留下线索,让都军令查到你。”

小镜识字,瞥了一眼,装入信封,应声退出。

……

花迟倾是个绝美女子,她的容貌就像一道风景,哪怕她有着令人胆寒的都军令身份,走在街上,也总有无数双隐晦的目光吸附在她身上。

她还是一个灵武者,一个在风都城位列高手的灵武者,五品化气境!更加惊人的是,她才二十八岁,其修行资质何等卓越。

她也是风国百年来,唯一一个身居高位的女官。因为她比任何人都努力,她废寝忘食的查案,她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拼来的。

花迟倾也是一个固执的人,有人曾暗中告诫她,别去与鬼扶公子作对,那是铁武帝都纵容三分的优秀后辈。可她不听,她多年来一直盯着长师府,云瑞不出门,她便盯着小镜。

“大人!长师府那边有异常。”

女歌男笑的风香楼对面,有一间酒楼,花迟倾就坐在里面二楼,她眼睛闭着,有些沮丧,曲府命案查到这里,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无论是鬼扶公子暗藏在风都城的帮手,还是九八街那位妇人,都不太可能出入风香楼这种地方。

下属来报的声音,让花迟倾倏然睁开眼睛。

“大人,午时三刻,小镜从长师府出门,去了王宅之后,马车在回去的路上停在了南大街一家米铺口,等我们的人察觉异常,她已经不在米铺了。”

“去米铺!”

花迟倾很激动,小镜的每一个异常举动,对她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突破点。

她纵马快骑来到南大街,闯入米铺之中,扫视了一眼已经被都军令审问过的米铺老板,未见异常,直接从米铺后门走出,来到后巷中。沉思片刻,拐了个角落,走出小巷子,便是人声鼎沸的重华长街。

花迟倾问:“她去的是哪个王宅?”

下属回答:“是南兴药铺总掌柜王年繁府上。”

花迟倾再问:“王年繁?”

下属再答:“因曲府命案,南兴药铺被展大人查封,今日上午王年繁便由六部政司处的严海格大人,带去长师府求了人。”

花迟倾边走边听,而她走的方向,也正朝着设立在重华街上南殿堂,在她抬头看到前方南殿堂大门的时候,直觉告诉她不是巧合。

果然,在她快步进入南殿堂内,一名军士就递上一封信,说道:

“大人,不久前,一名女子用糖人哄骗了个孩童,送来这封信,属下派人出去寻找,但附近没有找到孩童口中所说的那名女子。”

花迟倾眉头一紧,忽而大怔,片刻前的记忆,流转脑海,她从米铺出来,回到这里,记得有一个糖人摊位……!

与此同时,信封已经被她缓缓展开,宣纸材质与纸上信息,让她确信了心中疑虑。

“走,去风香楼!”

喧闹的风香楼突然被都军令闯入,花迟倾在二楼某个艳阁里,抓到了下毒杀害文吏司的凶手。

曲府命案到此,便算了结了。

可花迟倾却陷入了迷惑中……!

她自认为,即便没有那封信,她也能在三五日内抓到凶手。

那鬼扶公子为什么要提前这几日告诉她曲府命案的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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