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系主任的说法,姜可人,人如其名,可爱动人,是个活泼好动的女孩子,性格开朗,落落大方,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也没有疾病史,完了就是这么一个各方面趋近完美的女孩,某天下午被人发现死在了那间器材室,据说死相特别恐怖,相当诡异,完成了人类的极限,最后被判定为自杀。

瞧着系主任神神叨叨的背影,蒲江祺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胳膊还在人家手里当胳质,颇有些心酸地在宓溟面前挥了挥自由的那只手,“这位兄台,劳烦您放个手?”

蒲江祺心里苦,但是蒲江祺不说!

他在警局誓发的挺好,铿锵有力,字字珠玑的,可问题是他只有那个贼心并没有那个贼胆,首先他可不敢杀人,其次他也不敢得罪人,他一个小小孤儿,对上谁都没有胜算,哪怕宓溟一直抓着他的胳膊不放是有骚扰嫌疑的,他也没胆子挣脱了去。

他有把柄在这人手上,另外就是宫万千给他科普的,他们学校的贫困生教育基金是掌握在宓溟他家手里的。

这是什么?这哪里是校草大人!这是他金光闪闪会下金蛋的大公鸡啊!

哪怕蒲江祺实在不太喜欢宓溟手掌传来的热度,还是舔着个脸告诉自己,人要能屈能伸!

相比较于蒲江祺丰富的内心戏,宓溟的动作就自然的多。

蒲江祺感觉眼前一花,那只在论坛上被称为神亲吻的手,不知怎么从他的胳膊滑到了他的手腕,然后蒲江祺一个踉跄就跟上了宓溟的脚步,“不是,大哥,我们去哪里?”

“器材室。”

他们学校是依山而建的,一座大山正好被包裹在学校里,把学校折腾成了一个环形,那个器材室在整个学校的最边角,也就是闭环的位置,早在十年前那里是个操场,器材室就在山脚下,要横穿那个大操场。

操场没有废弃,不过来的人少,显得有些萧条破败。

蒲江祺再一次看见那个器材室,先在心里感谢了一下小老头系主任没有认真仔细的描述姜可人的自杀场景——当然,蒲江祺更倾向于小老头语文不好,除了太可怕了也描述不出什么具体场景来——然后表达了一下对吴笺其人的好奇。

这位仁兄是救了宓大校草全家的命吗?才失踪多久啊?又是报警又是亲自找的,啧啧。

不过,他也只敢在脑海里得瑟一下,毕竟小命和名声都在人家手里捏着呢!

为此,蒲江祺再一次唾弃了早上自己的所作所为,美色误国啊!他怎么就冲上去了呢?那种时候看见校友难道不应该要捂脸捂重点部位吗?

“昨晚有什么异常?”

器材室老旧的锁头昨晚就让徐天骄一砖头废掉了,十年前跟不上档次的建材差点儿报废在宓溟的手上。

蒲江祺看着那扇昨晚在他们手下完好无损如今却只能苟延残喘的门,在心里为自己默了个哀,不知道自己哪里入了宓大校草的法眼,怎么就认定自己能找到他失踪的亲爱的呢?

拜宫万千和校园论坛所赐,蒲江祺此时已经能脑补出一整部霸总逃婚小娇妻的剧情,而他,可能是他们play里的炮灰。

身为炮灰,蒲江祺决定知无不言,“没,没有异常,额,没请到笔仙算异常吗?”

蒲江祺相信,他在警局的言无不尽应该已经传到了宓大校草的耳朵里,否则这人不会盯着他和宫万千,话说,宫万千游戏还没打完吗?为什么不回电话?他好像要到点去奶茶店打工了!

器材室不算大,里面堆满了各种体育用品,估计是保持了十年前案发的样子,有不少看着还是随手可以拿走的状态,就是经过了十年,再好的东西也架不住时间的侵蚀。

整个房间灰扑扑的,地上有不少黑色的污渍,昨天之前蒲江祺以为可能是器材漏油之类的,结合小老头的话,蒲江祺怎么看怎么觉得可能是姜可人留下的身体某些部分,尽量绕着走,实在不行就跳过去。但他忘记了,自己的手腕还在人家手里掐着。

那边宓溟在研究一个装着篮球的筐子,他身后就是一滩黑色污渍,长度有些大,宽度在可以接受范围,蒲江祺一个起跳,砸在宓溟的后背。

“唔。”

有的人后背是肉,有的人后背是铁板!蒲江祺捂着鼻子,四十五度望天,有泪花在他的眼角闪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金公鸡他松手啦!

还没高兴两秒,宓溟的手就扶上了他的肩膀,试图拽开他的手。

蒲江祺不接受宓溟眼里闪过的关心,没事儿长这么高干什么?!为什么比他还要高出大半个头?

“呀?你俩认识啊?”大门彻底报废倒在了地上,黄天霸的声音还压过了门板倒地的声音传了过来,“那早上为什么他不理你啊?”

要不是现场环境不允许,蒲江祺想直接表演一个“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黄警官?”宓溟没在执着去扯蒲江祺的手,而是安抚地在他肩头拍了拍,弄得蒲江祺还有些不好意思,“您怎么来了?”

黄天霸皱了下鼻子,他为什么在宓溟的话里听出了不欢迎的意思?不是他报警的吗?

“咳咳,我是来查吴笺失踪的。”

宓溟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下,“谢谢您。”

黄天霸随便挥了两下手,以示自己的大度。

眼前骤然出现一堵肉墙,蒲江祺很想拍拍宓溟的肩膀问一下他为什么要假装无意地挡住他看黄天霸的视线,到底还是忍住了,人家金公鸡有自己的想法,他一个捡鸡蛋的还是不要发表意见的好。

只是金鸡蛋再好也不能阻碍他摄取生活费呀!

再三确认周围没有那种奇奇怪怪的阴森感觉之后,蒲江祺斗胆伸了一根手指在金公鸡的肩胛骨位置戳了戳,“金,不是,宓校草,我得去兼职了,要不您和黄警官自己在这里查一下?”

蒲江祺表示,金公鸡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总是要坏菜的!

他是亲眼看着宓溟的脸色由风光旖旎刷一下变成了怒目金刚,那种表情他只在电视里面对穷凶极恶的匪徒的警官脸上见过,搞得蒲江祺以为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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