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从没想过,那个“代理”认识我。

我忍不住找上“代理”,下了我认为最可靠的两场比赛。

他知道不仅知道我踢球,还知道我是付远航的儿子。

我每天太累了,家里要交房租,妈妈还病着。只要猜对比分,我手里的钱就能翻上几倍,不仅能交上房租,还可以给妈妈买营养品,那是多好的机会啊!

听到他对我说“你爸爸以前总找我下注,叔叔帮你进职业队,你帮叔叔踢比赛”的时候,我突然害怕了。

慢慢地,看着酒吧里的人每天讨论赚了多少多少,我动摇了。

我看过反赌球教育通知书。

可店里每天现金都是几百上千万计。

知道参赛球员如果参与投注活动,会被取消参赛资格,还会罚款、禁赛,以后再也没办法踢正式比赛了。

一开始的时候,我告诫自己,别忘了你爸爸是赌鬼,他就是被人追债摔死的。赌博这种东西,你千万不能碰。

我去求他撤回我的下注。

老师你知道我家里很穷,可我从没告诉过你,我爸爸是个赌鬼。

但他完全看穿了我,他问我是不是“怕了?”

会用童工的酒吧,绝对不是什么干净地方,那家开着地下赌球盘口。

我确实怕了。

高二那年我妈妈过劳病倒了,为了赚钱,我去了地下酒吧打工。

我知道,他们怕警察查,所有投注信息都记录在一只手机里,只要我神不知鬼不觉拿到手机删了记录就好。

因为那里面,有我的罪证。

但我被他们发现了。

但不是因为我要偷手机换钱,而是因为我想删了里面的记录。

他们怕事情闹大,没敢打死我。最后学校只当是我偷了手机,对方赔了钱,这事就算了结了。可我被打那天,文成业其实就在现场,他知道我挨打的真正原因。

我没有被冤枉,我确实偷了那个人的手机。

别人当我是个可怜的受害者,但在文成业面前,我是阴沟里的老鼠。

其实那是假的。

你重新把文成业带回球队的时候,我非常害怕。怕他把我做过的事说出来,甚至有过输比赛就解脱的念头。

我告诉你们,我被流氓追着打断腿,是因为被冤枉偷了店里客人的手机。

但他却一直没有说。

有件事,我一直骗了你们。

我在他的沉默里饱受煎熬,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能知道你大概率不会看到,所以我才敢发。

我不是没想过向你们承认。

我不清楚你是否能会看到这封信。

但预选赛、小组赛、四分之一决赛、半决赛、决赛……

老师:

整个过程像梦一样,代价的雪球也随之越滚越大。

付新书闭上了眼睛。

我只要说出来,所有努力前功尽弃,这支队伍就毁了。

他下巴微抬,拿起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那天夜里,文成业找上我了。

文成业没有理会他。

我才知道,原来他和我一样,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原来时过境迁,很多事都没变。

他替我保守秘密,而替他保守秘密的人,是你。

那是在同禹州银象比赛前。他找文成业“谈谈”,才意外知道,文成业其实听到他挨打时被骂的那些话。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一个老师怎么可以纵容学生作弊,这和我想象中的你完全不一样。

声音回荡,付新书忽然想起,他曾和文成业说过类似的话。

可我也必须承认,我窃喜了。

付新书想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开口:“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我希望你都冲我来,比赛结束以后怎么都行。”

如果你会包庇文成业,那你知道我的事情,也会同样包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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