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中只剩下两人。
沈良庭抬头看着他说,“这次还要多谢你。”
瞿嘉神色莫辨,狐疑地看着他,“谢我什么?”
“如果不是你态度这么反常,我留意不到musel的产品内容。”
瞿嘉有些犹豫,何帆的话没说错,搏浪当前的问题是生存,只有先活下来了,才能去谈理想谈原则,“沈总您这样做,是对是错,还需要时间来验证。”
沈良庭摆摆手,按着桌子站起来,“我不能冒险。”
如果事情真的爆发,musel也许只是被罚一下款,但沈良庭刚刚上任,搏浪就爆出虚假广告的丑闻,化妆品的医疗作用太敏感,再被有心人利用媒体一炒,他也许就要声名狼藉了,威信一旦失去,就很难再得到。
何帆不在他的位置,所以不理解。每一步,沈良庭不得不走的小心翼翼。
如果再细想下去,他甚至也不敢肯定,何帆是真的为了公司利益考虑,还是musel压根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局?
沈良庭有些齿冷,人心隔肚皮,他对所有人都不敢信任。更何况,视他为眼中钉的人这么多。他现在的这个位置,太多人等着看他摔下来,看他成为笑话。
瞿嘉性格耿直,蔑视权威,虽然不知道沈良庭为什么要这样做,却歪打正着让他高看了沈良庭几分。
瞿嘉站起身,一本正经地说,“沈总,之前是我冲动盲目,不瞒你说,本来我今天要交辞职信了,但现在我愿意留下来。我欣赏你,你让我觉得搏浪还没有彻底完蛋,值得我再为它工作下去。”
沈良庭愣了愣,看着瞿嘉眼中有些诧异,不知是不是被人突如其来的真情吐露吓着了。
虚情假意的交际沈良庭应对自如,但情真意切的心里话和不加掩饰的善意总让他不好意思,手脚不知怎么放。
很久沈良庭才微笑着说,“我看过你获奖的创意,你很有才华,幸好你没有辞职,否则搏浪才真的是元气大伤。”沈良庭回忆着背下的人员资料,绕过会议桌走到瞿嘉面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应该正好是你入职搏浪的第十年。”
瞿嘉近距离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一点的男人,比远看时更加丰神秀逸,脸型窄,双颊却丰腴,眼睛很亮,鼻梁很挺,眉毛像炭笔画出来的,颜色浓黑。
瞿嘉是学艺术的,有自己的一套苛刻审美,却还是挑不出沈良庭什么错,非要说的话就是五官精致到偏女相。但他身上落落大方、犀利果断的气质恰到好处的弥补了这一缺陷。
沈良庭摸了摸口袋,只摸到了一支钢笔,他犹豫片刻,咬了咬牙,还是拿了出来,“我也没带别的东西,这是从前有个人送我的,我一直带在身边,现在给你吧,做一个纪念。”
瞿嘉接过,发现钢笔是万宝龙的牌子,白金笔尖,纯金笔冠,顶部镶的是整整一克拉钻石,价格不菲,沈良庭竟然随随便便就送了人。
瞿嘉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位空降的ceo出手如此阔绰。
“如果musel不再跟我们合作,沈总你打算怎么办呢?搏浪禁不住再一次打击了。”瞿嘉收下钢笔,他抬头问时,沈良庭正站在窗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身微侧,垂眸向下。瞿嘉看到这张脸像水洗过一样苍白平淡,受着阳光反射,朦胧的,像笼罩着一层纱。
沈良庭说,“这么高的地方,爬上来很难,掉下去却很容易。”他侧对着瞿嘉,“但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我会跟它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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