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四处看了看,并未看到尼姑庵里的尼姑,便讶异道:“请问,庵堂里的小师父们去哪里了?”
“不错。”
说完这话,面前的这一众男女都神色各异,似乎难以启齿般。
只听有人道:“难怪,难怪会做出这等丑事,分明就是心肠歹毒的妖尼。”
最开始那位和姜梨说话的温婉妇人看着姜梨,试探地问道:“这位姑娘似乎不是庵堂里的人。”
此话一出,这些人立刻又是一副愤怒质问的神情。既然前来寺庙拜佛,这些人自然都是“心善之人”,瞧见小姑娘被人欺压,必然要怒一怒的。
“我家小姐是燕京姜家的姜二小姐。”桐儿脆生生地答道。
桐儿眼珠子一转,这会儿机灵过来,立刻换了一副戚戚的神情,道:“是奴婢,奴婢昨日给姑娘端斋菜的时候不小心摔坏了盘子,静安师太说让姑娘和奴婢在这佛堂跪着。”她又抹了把眼泪,“奴婢倒是没什么,可咱们姑娘……咱们姑娘一天都没吃饭呢。”
“姜家?”另一位年轻些的小姐闻言目光一动,问道:“可是那位首辅姜元柏大人的姜家?”
前来的一众男男女女都诧异极了,有人愤言道:“这么晚了,是犯了什么错,非要一个小姑娘跪在佛堂!伤了身子怎么办?不是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吗,怎生如此恶毒!”
“正是!”桐儿答得肯定。
姜梨道:“我犯了错,师太让我跪在这里静心。”
“这怎么可能?”那年轻的小姐看起来比姜梨的年纪还小一些,迟疑道:“只知道姜家有个三小姐姜幼瑶,却不晓得有个二小姐。”
许是怜她年纪小,那夫人连对她说话的声音都放柔了,轻声问道:“小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二小姐”四个字一出来,年轻的小姐们没什么动静,夫人们却是各有心思。八年前姜二小姐将姜大人的继室推倒小产的事燕京都晓得,不过时间隔得太久,自那以后听闻姜二小姐就被送到家庙里教养规矩,多年都未曾回京。没见过她,自然也想不起来。
姜梨惊讶地看着一行人闯了进来,她长发乌黑,衬得小脸更加苍白,瘦弱的身子拢在灰色缁衣中,眉目间安然平和。虽然气色虚弱,却在菩萨座下显得越发清丽无争,看着极为温纯,让人很容易生出好感。
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
又自这人身后陆陆续续上前一行人,有夫人小姐,亦有男子,皆是衣着富贵打扮。那嬷嬷所称的“夫人”,是个肤色白皙身材窈窕的温婉妇人,她上前看见姜梨,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对那嬷嬷摇头道:“她不是尼姑,她还蓄着发。身边的怕是丫鬟吧。”
而眼前的姜二小姐姜梨,却并不似传言中谋害幼弟嫡母性命的恶毒,跪在佛堂里,这样瘦弱温顺的模样能毒害嫡母?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吧!
突然,有人冲进了佛堂,为首的是个手提灯笼的嬷嬷,她似乎也没料到佛堂里会有两个人跪着,毕竟这么晚了。她冲身后道:“夫人,这还有两个尼姑呢。”
人们总是更乐于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拍门声惊动了尼姑庵里的尼姑,有人去开门,尼姑庵里的灯笼依次亮了起来,外头的人声越来越大,姜梨沉住气和桐儿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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