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苦笑,抬头遮住了眼:“不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不去看热闹?”沈故渊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一定会有好看的。”伸手抓了她的手腕,沈故渊扯了她就走:“不去会后悔。”
池鱼站在原地没动,被人撞得东倒西歪,正要站不住脚,背突然就抵着了个结实的胸膛。
池鱼无奈,还是跟着他走,瞧着府院四周的同心结,心疼得厉害。
“新娘子到了!”有小孩儿叽叽喳喳地喊开了,众人都纷纷往王府门口走。
她也曾梦见过这样的场景,天地间满是喜色,她穿着一身嫁衣,满怀喜悦地等沈弃淮来娶她。
“过奖。”沈故渊颔首,眼角余光瞥见人群里的宁池鱼,瞧见她那双充满怨恨的眼,微微抿唇。
然而现在,沈弃淮要娶的,是余幼微。他将把她抱进这悲悯王府的大门,唤她一声“夫人”。
孝亲王赞许地道:“秋收正是一年最忙的时候,的确是需要人帮忙,你是个聪明孩子。”
多情应笑她,痴心妄想啊……
沈故渊点头:“我早料到此事,不过时机不合适,悲悯王爷也不会放权,等秋收之时吧。”
门口的人很多,难得的是竟然无人来挤沈故渊,池鱼站在他的身侧,也得了两分轻松,不情不愿地看向那长长的迎亲队。
“故渊啊。”孝亲王拉了他在角落,小声道:“你是我皇族嫡亲血脉,年岁也合适,应当帮陛下操持一番政务了。”
沈弃淮骑在马上,笑得满面春色,身后八抬的花轿镶金坠银,华丽得很。
沈弃淮大事将成,娶余幼微本是锦上添花之事,用不着着急,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沈故渊,对他产生了威胁,他才会心急火燎地成亲,让自己的势力更加巩固。这些池鱼明白,四大亲王更加明白。
“恭喜恭喜啊。”庆贺之声四起,沈弃淮笑着拱手回礼,到了门口,翻身下马,转头就要去抱自己的新娘子。
“有什么不妥的?死的那个是个遗孤,没身份没地位的,这余氏可是丞相千金,谁能说王爷做得不对啊?你看,四大亲王都来了,也没人说个不字啊。”
池鱼不太想看了,正要低头,却听得天上凭空一声雷响。
“那可不?余家千金貌美如花,性格温顺,的确是良缘。只是……这王府丧事刚过,立马有喜事,瞧着总觉得不妥。”
“轰——”
“王爷对余氏可真是情深一片,听闻聘礼价值万金,可乐坏了丞相爷了。”
这雷声实在太大,吓得轿夫们腿一软,纷纷跌倒在地。高高抬起的轿子瞬间砸在地上,传出一声女子的尖叫。
池鱼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宾客人群之中,等着新娘子的到来。
“你们做什么!”沈弃淮慌忙上前将轿帘掀开,就见余幼微跌得盖头掉了,凤冠也歪了,表情分外痛苦。
虽说王府上丧事刚过,但这场成亲大礼,沈弃淮可是费尽了功夫,极尽奢华之能事,府外三里地都满是红妆,府内更不用说,满目尽是琳琅喜色,充分显示出他对新王妃的喜爱。
“伤着手了吗?”心疼地看着她,沈弃淮道:“本就没痊愈,等会赶紧让大夫看看。”
池鱼心里难受,却也别无他法,干脆回妆台好生梳妆一番,戴一套翡翠首饰,正正经经地跟着他去。
“我没事。”余幼微勉强扶好凤冠:“先拜堂要紧,不必担心我。”
他换了一身衣裳,依旧是艳红的颜色,衣襟和腰带上却缀了色泽上乘的翡翠,一头白发也束在了金冠之中,发尾飘在身后,少了两分仙气,多了几分红尘贵重之感。想来,是真的要认真参加这婚礼的。
沈弃淮满眼怜惜,伸手正要将她抱出来,天上突然就落下一道闪电,正劈轿顶,瞬间燃起大火。
“跟着我,是你唯一能做的事情。”转身拂袖,红袍飞扬,沈故渊淡淡地道:“这应该是一场热闹的婚事。”
“着火了!”围观的宾客纷纷惊呼,池鱼也傻眼了,看着那轿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燃烧起来,连带着烧着了沈弃淮的衣裳。
微微一僵,池鱼泄了气:“那我能怎么办?”
“救火!救火啊!”四周家奴反应极快,立马去找水。
“然后被权势滔天的悲悯王爷抓住,死无葬身之地?”沈故渊冷笑出声:“你去,我不拦着你。”
沈弃淮伸手就扯了自己烧着的外袍,顺带一把将余幼微扯出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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