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是皇帝,哪怕是个傀儡皇帝该有的待遇还是一样也不少的,周炔被扶着躺了回去,由太医重新把脉,待太医退下,宋离看着李崇已经被冷汗打湿的寝衣开口:

“陛下此刻不宜挪动,伺候陛下擦身更衣吧。”

说完他便起身走向外间,把脉的御医也跟了出去。

宋离话音落下,立刻有一排的侍女,手中托着铜盆,花瓣,棉巾和干净的明黄色寝衣立在一旁。

为首的侍女身穿了杏花色宫装,鹅蛋脸,一双杏眼让人只一眼就能让人心生怜爱,她福身请安后才上前,附身便要为他解开寝衣腰间的绸带,女子身上的熏香几乎是立刻便窜如了周炔的鼻间。

他的身子微微有些发僵,但还是没说什么,任由侍女为自己脱掉了寝衣,但是下一秒他实在是坐不住了,因为这女孩儿的手落在了他的裤子上,很显然是要为他脱裤子...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一个现代人他自认比古人是要开放多了,他又不是大姑娘也不怕被看。

但是眼前这小侍女眼瞅着就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放在现代还是个中学生呢,让这小丫头给自己脱裤子,擦身子,他还没有变态到那种程度。

“朕自己来,都退下。”

陛下要自己来?周炔的话却让这一屋子的侍女都惊慌地跪了下去,周炔实在是无奈了,怎么沟通就这么费劲?原主之前脾气很不好吗?

外间厅中,宋离坐在厅的侧边圈椅中,手扶了一下额角,脸色有些发白:

“陛下情况到底如何?”

“回督主,陛下伤了头,此刻正是思绪混乱的时候,对过往发生的事儿,认识的人都可能记不清楚了。”

“可能恢复?”

“这,这,民间这类情况有些人慢慢会都想起来,也有些人对过去的事还是模模糊糊,不过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必有天地护佑,定会慢慢想起来的。”

这后半句与放屁无异,宋离听完眉眼微敛,摆了摆手,太医这才鱼贯退下。

他独自坐在厅中,抬头看向内室的方向冷沉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记得旁人,只记得他吗?

若真如此,倒是比先前的情况要好些,正当他出神的时候,便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起身回了内室。

屋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床上李崇的衣服被脱了下去,手撑在头上,脸还白着,想来是头还疼的厉害。

他快步上前:

“怎么伺候的?”

为首的女官哪敢多说什么?

宋离看向床上的人,此刻李崇裸着上半身,他这才上前:

“陛下小心着凉,擦了身更了衣躺下也舒服些。”

周炔可不想那一堆的小姑娘把他脱光了擦,此刻看到宋离也来了主意:

“朕不认得她们,让她们出去。”

宋离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的审视,但是周炔此刻根本不用装,这屋里人他确实是一个都不认识,陌生的根本毫不掺假。

“将水留下,都下去吧。”

一屋子的人鱼贯退下,宋离抬手,将衣袖挽起,转身又到了那铜盆前,将那绵软布巾浸在了水中,身后的周炔微微挑眉。

宋离将铜盆端到了龙床边,手将那布巾拧的半湿抬眼:

“臣伺候陛下擦身。”

周炔愣了一下,不禁盯住了眼前的人,宋离此刻低垂眉眼,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光没有落在他身上,这人身上的压迫感也少了几分。

离得近了他发现这人还挺瘦的,挽起来的手腕比起他从前常年健身的手腕细多了。

他又不禁想起来这人是个宦官,那就是太监,哎,也是被封建社会毒害的人,他眼睛十分礼貌地没有看向敏感的地方。

不过虽然这人是个太监,不是十四五岁的女孩子,但是他也不习惯被人这么注视着他光腚,他直接从他的手中将毛巾拿了过来:

“你转过去。”

宋离抬眸,就见床上的小皇帝面上有两分不自在,倒不像从前面对他时候那种紧张与厌恶交织的惧怕,反而更像是不好意思?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转过身。

后背只能留给最信任的人,他不信任李崇,但是他信任自己,只希望李崇能聪明些,不要在这个时候玩什么花样。

随后他边只听到了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周炔方才折腾了一身的汗自己也难受,更何况还有个小太监端了一大盆的“金汁”进来,他光是想想都压不住的恶心。

不用想也知道一个时代没有淋浴,他解了半天腰带才将这宽大的裤子脱下去,拧了毛巾前前后后擦了一通,这才拿过一旁明黄色的寝衣。

照猫画虎地照着刚才的样子套上,头还是有些晕,他这才摊靠在了床头上:

“好了。”

宋离转过身就看到自己换好了衣服的小皇帝,他眼睛一扫便看到了他寝衣的带子系错了一条。

这确实不是周炔故意的,他真的没穿过,不过这倒也正好符合了从未自己动过手的小皇帝人设。

两人一时之间四目相对,一个眼睛里都是茫然空白,一个冷寂沉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陛下可还记得臣第一次见您是在哪里吗?”

李崇只有十六岁,几乎没有怎么出过皇宫,身形也很单薄,带着独有的清瘦少年感,此刻头也破了,衣服也系窜了,一个人靠在床头上,便多了两分可怜的意味。

果然周炔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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