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辞去年七夕节许下的愿望也终于在西城十里桃花盛放的时候实现了。

让人芜音意想不到的是,等设计师说要拍常服的时候,谭辞带着芜音回了S市,他让芜音穿上了去年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她身上穿的那件纯白色法衣。

而他又一次坐在了已经废弃半年多的轮椅上,两人去了去年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工地边上。

小饭馆依旧是那个老板,看到芜音来别提多开心了,和她说了很多王大利父女这一年多来的变化。

一直到摄影师说可以拍摄了,小饭馆老板才识趣走开回到店铺里。

看着谭辞的眼睛,芜音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可以笑得那么温柔,笑得那么开心,也能笑得那么苦。

芜音在情感上一直都是很迟钝的人,如果说在这之前她没有意识到什么,但是这一刻她却忽然懂了。

她没有说的,他已经知道了。

所以他这些时间拉着她四处玩,想在每一个地方都留下和她的回忆。

夜晚搂着她的时候,又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拆吃入腹。

他在努力遮掩却依旧未能藏好的心思,芜音看懂了。

看懂了以后,心却阵阵犯疼。

她以为她藏得很好,可他即便什么都没问,还是都知道了。

今晚的满月挂在天边像个玉盘一样还分外明亮。

谭辞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就看到芜音盘着腿坐在露台的摇篮椅上,她仰着头看着天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很入迷,就连他靠近都不知道。

“芜音。”谭辞的手落在摇篮上轻轻推了一下。“怎么坐在这吹冷风?”

芜音回过神来朝着他笑了笑,“我又不会感冒。”

“也是。”谭辞点点头,“那我去披件外套陪你一起坐一会儿。”

谭辞动作很快,长腿一迈就回了卧室披了件外套就出来了。

摇篮椅很大明明坐得下两个人,但谭辞还是故意把芜音抱起来自己先坐上去,然后把芜音搂在怀里。

S市春末的夜风微凉,摇篮椅轻轻前后晃动着,谭辞在她身后轻轻吻着她的耳后。

“谭辞。”

芜音忽然开口,但她话还没有说完谭辞却率先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芜音听见谭辞声音低沉地问她。

“什么时候走?”

时间突然仿佛被凝固,芜音甚至觉得自己的血液在这一秒好像也忽然停止流动。

她本也是要和他说这件事的,但却忽然听到他先开口问,她的心脏还是咚一声多跳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芜音轻声问。

“很早。”谭辞应,“早到在你有了那个念头的时候就知道了。”

难以开口的心事就像是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可以用东西遮盖,却无法永远完美隐藏。

“我看到了你放在那个行李箱里写给魏甚齐悦他们所有人的告别信,但是没有找到留给我的那一封。”谭辞道。

“我……”芜音不敢回头看谭辞的眼神。

“能不能再实现我一个愿望?”谭辞问。

“你说。”芜音很心虚,“我肯定给你实现了!”

“我信芜音大师说到做到。”谭辞把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脑袋上,“永远不要对我的记忆动手脚。”

芜音身子僵硬。

他怎么知道她的打算?

就因为她唯独没有给他留告别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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