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他与太子已经多次同父亲说过,不可贸然追击残兵,有姚勇追已经够了,此番责任,全在父亲不听劝告。”

楚瑜声音里带了含义,卫韫平静道:“他说他追击另一路兵马,等回去时,父兄已经中了埋伏。”

卫韫说着,慢慢捏起拳头:“我心中知道此事有异,所以我特意又去了白帝谷,你可知我在周边山上看到了什么?那白帝谷群山边上,全是兵马的脚印。”

“姚勇的兵马呢?”

楚瑜豁然抬头:“你什么意思?”

卫韫声音里带了嘲讽:“不过是……收尸罢了。”

“嫂子可知,军中募军买马,均就近择选,因此各地军队,战马品种大多不同。例如卫家军多出北方,因而马多产于河陵,马形高大、奔跑迅速,但耐力不佳。而姚勇由青州供马,青州马多为矮马,蹄印与河陵马相比小上整整一圈,更与北狄所用的北关马天差地别。”

说着,卫韫苦笑起来:“可城中的兵都出去了,也就留下五千守城,我能增援什么?”

“所以,你是说白帝谷边上那一圈脚印,由姚勇的青州军所留。”

卫韫抬头笑了笑,忙道:“我没事,大嫂不用担心。方才说到哪里?哦,待到夜里,姚勇便让人来通知我,说他们受了埋伏,让我前去增援。”

卫韫点了点头,目光中全是冷意:“我不知道这一圈脚印是哪里来的,我不知道他是去追击了北狄其他军队后转回白帝谷留下的脚印,还是从一开始……就在哪里。可我知道一件事,此事必有蹊跷,卫家此罪,不查得彻彻底底,我不认。”

她只能用拍肩这样的方式,传达自己那一份心意和安抚。

楚瑜没说话,她思索着,这时外面传来了晚月的声音:“少夫人,时间到了,还请出来吧。”

路都要自己走,疼都得自己熬。

“姚勇这一战损失多少人?”

她不擅长安慰人,因为她被人安慰过太多次,她熟知言语有多么苍白无力。

楚瑜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外面传来脚步声,卫韫立刻道:“目测不到一万,但他报上三万。”

卫韫声音哽咽,一时竟是说不下去了,楚瑜隔着木栏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

楚瑜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只道:“且等我消息。”

“父亲将我赶去清点粮草,带着几位哥哥分两路出去,一路追敌,一路断后。待到夜里……”

说罢,她便转过身去,在狱卒进来赶人之前,同狱卒道:“大人不必催促,妾身这就离开。”

然而时间紧迫,楚瑜也来不及细想,只是道:“你继续说。”

“嫂子!”

北狄如今尚未立储,二皇子是炙手可热的储君人选,他并非将领,到了军营中,应该是如同太子作为监军一样,藏起来不为人所知的。卫忠又是从哪里得到这样隐蔽的消息的?

卫韫急促出声,楚瑜回头,看见少年双手紧握着木栏,目光落在她身上,清澈的眼里全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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