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云血战长坂坡,顾泽闭目养神闲敲棋子落梨花的同时。

新野曹军大营的军师大帐里,却别有一番意境。

中间一张黄梨木雕刻而成的长条桌上,放着一只做工精细的陶壶,五个烧制十分考究的茶碗。

荀攸、贾诩、程昱、刘晔、陈群等五大谋士,都是一身的儒装打扮,分列桌子的两侧,悠然自得。

曹老板带领武将,驱兵两万直追刘备,他们也得到了暂时轻松一刻的机会。

“自起兵以来,咱们名为五大谋士,参谋军机,可是实际上呢?简直如同摆设一般,丝毫不见谋士之能!”

陈群当先起身,端起桌上的茶壶,围着桌子给五人分别斟上茶,一边苦笑着说道。

刘晔也无奈的摊了摊手:“可不是么!新野一战,咱们合五人之力,被初出茅庐的诸葛村夫给算计了个底儿掉,若不是许褚谋算无双,多少挽回了点儿面子,只怕主公震怒,直接把咱们给贬回许都去了!”

“收复荆州,咱们在算计着如何打,先打哪儿的时候,人家许褚直接建议主公写信给襄阳,结果又如何?”

“兵不血刃,荆州归降,蔡瑁张允俯首称臣,此刻正屁颠屁颠的往江夏替咱们主公防备江东水师呢!”

陈群轮了一圈,最后回到末席,将茶壶放在桌上,纳闷的说道:“这许褚也是怪事,跟随主公也有十多年了,一直都是有头无脑,四肢发达的莽夫,最近太也不正常,简直如同开了窍一样。”

程昱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将茶碗端在手里,翻来复去细细的端详着,似乎这茶碗便是许褚,良久才说道:“若说许褚真的灵魂开窍,脱胎换骨了。打死我都不信!”

“他都多大年龄了?已近不惑之年!早就过了发蒙心开的岁月了!”

“他是虎痴,不是凤凰,岂能有浴火重生的奇遇!”

“我料这里面必有玄机,只是到底如何,至今也难以猜透。”

荀攸连连摇头,似乎对于程昱所说的话,并不十分的认同。

“许褚可并非一味的憨实,早在主公攻打冀州的时候,他便曾有过不凡的举动,只是你们未曾细心觉察到罢了!”

“同样的是寻找人妻……”

荀攸本是正人君子,说道这里的时候,也觉得甚为不道德,不自觉的往门口看了看。

“典韦实心实意的为主公寻来邹氏,还为主公把风,结果中了文和的计谋,命丧宛城,还折了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损折兵马无数。”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歉意的看了看贾诩,但却见贾诩低头沉思,仿佛压根就没有听到他的说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游离于众人的议论之外。

“可到了冀州,许褚奉命为主公寻找人妻甄氏的时候,许褚却揣着明白装糊涂,装出一副蠢笨的模样,不但没给主公找到甄氏,反而把世子曹丕引到了甄氏的门首。”

“也因此而戳穿了袁氏最后的阴谋,避免了宛城之败的重现。”

“这份智谋,岂是一个许憨憨能想的出来的?我看此人恐怕大智若愚……”

程昱连连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件事绝对是个巧合,要么是世子曹丕早就有那份居心,暗地里跟随许褚,要么便是许褚得到了高人的指点,行迁移之计,避免惹祸上身,让自己步典韦的后尘。”

程昱说到这里,将手里的茶碗放下,看了一眼身边低头不语的贾诩,笑着打趣说道:“文和,不会是你指点的许褚吧?用女人行计,可是你惯用的强项!袁绍的儿子想用你的计谋再次算计主公,却不知此计的祖宗就在主公的阵营里!”

“哦!”

贾诩的手微微一颤,差点将手边的茶碗打翻,饶是如此,也有一些茶水飞溅了出来。

贾诩急忙用衣袖轻轻一拂,抹干了茶渍,强笑说道:“仲德真会说笑,我岂有那份本事。”

“许褚前往邺城的时候,我还随主公在军营之中,就算是有心指点他,也没有机会啊!”

程昱点了点头,回头看着荀攸:“所以说呀!也许许褚的那一手秒策,不过是机缘凑巧,被世子曹丕占了先机,反而将到了嘴边的甄姬拱手让给了他人。”

“况且许褚何等样人?只要能在丞相的面前立功受赏,你让他剁了自己的手指头他都愿意,岂有错过那个机会的道理?也不会想的那么长远!”

荀攸眉头紧皱,始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还有许褚在邺城门口杀人的事,那又怎么说?”

“要知道许攸不但是丞相的故人,而且攻克袁绍,他居功至伟!”

“你们细想,他在城门口斩杀许攸的事,看起来鲁莽,实则早已窥破了主公的心思,所以才不至于降罪。”

程昱不加思索的反驳说道:“那也不必说了,肯定是主公授意,让他斩杀许攸!”

“狂妄悖逆之徒,稍有寸功,就得意忘形,不把主公放在眼里,这样的轻佻之徒,主公岂能容他放肆。”

贾诩猛然抬起头,双目炯炯,花白的胡须也随风摆动;

“我也有同感!”

“一定是主公给许褚点拨,授意他行事。”

“近日的南征荆州,只怕许褚的那些妙计,也是主公事先给许褚暗授机宜,再让他当着我们众谋士和大将的面说出来!”

陈群奇道:“那主公不是自讨麻烦么?既有妙计,何不当堂吩咐?”

刘晔似乎也想通了,笑着轻轻扣了扣桌面:“文长,你这就愚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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