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水牢,
暗黑的池水起伏不定,向远处不停荡漾。
四根铁链将一名死囚绑定在池水里面,无法动弹。
死囚长发遮面,奄奄一息。
突然,窸窸窣窣一阵响动,有几个幽灵飘来,围住了他。
噗通,噗通,几大桶水蛭被倒入水中。
水蛭散开,涌向死囚。
狞笑声凌空响起,一张丑陋的大脸逼近:
“咯咯咯,小子,你是不是不想死?!”
死囚头皮炸裂,勉强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哀求:
“高大人,求求你,只要你放我出去,我敢保证,三个月之内我会彻底断清乾东县所有积案,如有一桩冤案未破,甘愿全家被官府处死!绝无怨言!”
“嘎嘎嘎……”
来人发出一阵恶笑,忽然下令: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弟兄们!拔掉这小子的衣服,让这些东西吸干他的血!”
几个捕快跳入水中,撕掉囚犯的长袍短挂,白丁面世。
无数水蛭扑向猎物,将他团团包裹,数不清的吸盘迅速刺入他的肌肤。
“救命~”
……
咔嚓!
一道闪电划过乾东县县衙上空,滚落院中,电光四溅,照亮白僧僧的县衙刑堂。
秦天明长躯一震,终于从水牢噩梦中醒来。
他慢慢睁开双眼,恢复记忆。
刑堂之上,他身着一袭黑衣,手捧三炷香,孤零零矗立前庭。
身后,两路灯笼依次排开,照红大堂。
红光之中,刑堂上方高坐一人,穿红袍,戴高帽,手按惊堂木。
此人就是钦差大臣——大理寺卿徐如海,负责年末录囚。
他的左右立着两个官员:县令高不为,法曹李志,均面色凝重,俯视堂下。
堂下的长椅上坐满乾东县乡绅显贵,表情无不肃穆。
角落里,师爷谭老四正襟危坐,手持毛笔,准备做笔录。
远处,无数捕班和快班用各种刑具敲击地面,嗡嗡声响彻大堂。
中庭,灯火照耀下,赫然摆放一张尸桌。
尸桌上蜷缩着一具女尸。
女尸被一张破旧的渔网包裹起来,周身浮肿发白,下肢被绑,上肢高举,双手从鱼网孔洞中伸出,似乎在向苍天申诉冤屈。
阴风阵阵,吹得堂上灯笼摇摇曳曳,照耀得这场景如同阎罗殿般让人惊魂不定。
此为何世?!
秦天明长叹一声,随手将三柱香插在祭尸的香盘里面,看着袅袅上升的烟痕,终于有机会捋一捋思绪:
原来,数天前,法医秦天明遭遇不明车祸,醒来后莫名其妙穿越到历史上最黑暗最腐败最无助的大夏国。
大夏国,正史无详细记载,大约立国公元十五世纪前后,地处西南,实属莞尔小国,周围被三大国夹击,连境十七异邦,多年征战,内忧外困。
适逢大夏国新纪元年,儿皇帝夏文即位,三朝元老李崇厚因为协助登基有功,官加三等,加尚书,太尉,封国师,全权掌管内外朝政。
李崇厚为人奸诈,贪腐弄权,闭塞言路,导致衰败的大夏国即将土崩瓦解。
底层官吏更是横征暴敛,飞刍挽粟,暑雨凄寒,百姓苦不堪言。
七天前,作为法医界的扛把子、富二代秦天明不小心就掉进这个漆黑混乱的异样国度。
没有自带系统,没有机缘巧合,没有偶遇皇上,没有成为太子,没有吕布的卓绝武功,没有自带军需仓库,而是直接跌落神坛,将白富美的灵魂依附在一位杀猪卖肉的屠夫身上,成了大夏国妥妥的贱民三字方。
穿越即命入孤煞,而且无法翻盘,一点都不好玩。
开局七天:第一天后院杀猪,第二天上街卖肉,第三天因为下雨睡懒觉被屠夫老爸秦虎赶出家门,之后流浪街头两天两夜。
第五天,好在因为前世当过法医,擅长屠割各种尸体,刀法娴熟,售卖猪肉时说割血管绝不割断神经,割神经绝不割断连襟,因此被前来买猪肉的杵作行大掌柜杨老五慧眼识英才,破格介绍到乾东县县衙充当杵作。
何为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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