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堂逃课,最容易的方式就是装病,陆玉安课中抱着肚子就直喊疼,便是太和学院的驻院大夫来了,还是看不出毛病,这才差使陆家的人将他接回去。

小厮得了招呼,早早就驾着马车等在了书院旁的小道上,一等到里头有人来寻,便立刻赶了过来。

“疏儿妹妹,我在这儿呢!”陆玉安躲在马车里,对着那蹲在街角吃包子的女孩儿招手。

大肉包吃了一嘴的油,温疏连忙抬起袖子擦了擦嘴,绿蕊跟在一侧,两只手抱着一大袋子的肉包,看着很是滑稽。

“走。”温疏蹬着小腿,爬上了马车。“绿蕊,你来赶车吧。”

瞧了眼陆家的小厮,温疏将人赶了下去,这一趟可不能有陆家人在。那小厮的年岁与陆玉安差不多,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心底没什么主意,主子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便是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回了陆家。

“待会儿,咱们得去干件大事。”温疏翘着小腿,躺在了软塌上,她现在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怎么舒服怎么来。

“大事?什么大事?”陆玉安学着温疏的样子,也靠在她身侧躺了一下。

“自然是震惊整个京城的大事!”若是只有温疏一人,她或许还不敢,但拉上了陆玉安这个同谋,她可就不怕了。

“小姐。到了。”

马儿“吁——”的一声停下,车上的两个小人儿却是晕晕乎乎地睁开了眼睛,这一路走得漫长,他们都快睡着了。

“嘿,到了!”温疏拉着陆玉安下了车,小手紧握着他的掌心,陆玉安霎时羞红了脸,只觉得手心热出了汗水。

黏糊糊的,若是往常,他早就厌恶地掏出帕子擦一擦,但现在他确实反握住温疏的手,紧紧相随。

可等到那鞋踩进了泥地里,陆玉安才是真得无从下脚,“这儿,怎么全是泥?”

“慈善院。年久失修了些。”温疏弯腰,用系带扎起了裙边,才不至于拖到地上,沾染上泥巴。“别动。”

而后,温疏又另外拿了根系带,仔仔细细地给陆玉安绑好了裤腿,“这样就不会弄脏啦。”

她蹲在陆玉安的身前,抬眸一笑,像是随手做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陆玉安却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便是他母亲也不会为父王做这番举动,这不是婢女仆从该做的吗?

“走吧。”温疏牵着陆玉安的手,将他拉了进去。

刚一走近,陆玉安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这里好臭。”

他从小金尊玉贵地养着,哪里见过眼前这般情景。四处都是污秽脏乱的地面,甚至还有些恶臭的排泄物堆在一侧。围绕在绿蕊身边的,是一群瘦骨嶙峋的小乞丐,有些人脏的都看不清脸,就跟,就跟陆轻舟那个贱种一样。

“呕——”陆玉安一个没忍住,一个转身吐了出来。“呕——”

“好了好了。”温疏拍了拍他的后背,“玉安哥哥,你也太没用了。”

这语气中,满是嘲讽。

陆玉安只得忍着嗓子里的酸涩,可一回头,又吐了出来。

“给你。”温疏从马车上拿了水壶,递了过去,“漱漱口。”

陆玉安赶紧拿着水壶,喝一口,吐一口,洗刷了许久,才将嘴巴里的味道冲洗干净。之后,连忙问道:“疏儿妹妹,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抓坏人。”对面,绿蕊已经将手里的包子都分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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