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应夜本就对姜晚主动放弃与西羟的婚事而高兴,听了这话也不曾犹豫,立马答应道,“来人,拟旨,赐封陆羽嫡女为远和郡主,并请钦天监正使占星象算吉时,以正公主之礼准备两国联姻之事。”
听了这话,陆羽终是撑不住突如其来的变故,昏厥过去。
姜晚瞥了他一眼,淡淡吩咐道,“来人,请太医。千万要治好陆相,毕竟他还要亲眼看着自己女儿出嫁。”
陆笙笙无声地痛哭着,奈何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侍卫的束缚。
姜晚悄悄附在她耳畔,喃喃道,“你可知明矾?此物磨入墨中,字迹干时便会隐去字迹,唯有以水浸湿才可再现。陆笙笙,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便是你吧。”
陆笙笙双眸怒瞪,眼角淌下憎恶的泪水。
可她一句话无法说出,被侍卫拖拽着离开。
一时间,外殿重归寂静,似乎方才种种,不过是场无关紧要的闹剧罢了。
姜晚稍稍欠身,略带撒娇地说道,“父皇,我许久不曾出宫了,想去长乐街逛逛。”
姜应夜自是应允,差遣了一支暗卫护佑在暗处,又叮嘱了两句,这才让姜晚先行出宫去。
姜晚踏出殿门时,听到身后姜应夜语气严肃的警告道,“今日发生之事,倘若有人泄露出去,诛九族。”
姜晚扬起唇角,抬手遮住晃眼的日光。
炽热的温度洒在她身上,让她再一次确切明白——她是真的重生了。
她没有死在姜国国破的那一日,也没有死在她曾经最爱的西羟皇子林泽云手下。
她还有重来的机会,可以......亲自看着那些毁了姜国,毁了她姜晚的人堕入深渊。
“公主,您瞧......”身边婢女杏儿的声音唤回了姜晚的思绪。
她定了定神,看向脚步匆匆的来人。
来人身着胡服,微卷的长发高高束在脑后,一条藏色的抹额更显少年的器宇轩昂。
他生的高挑,单单站在姜晚面前便足以为她遮去刺眼的日光。
林泽云一路小跑而来,额上有汗珠细细渗出,白皙的脸颊也略有红晕浮现。
他一见姜晚,原本匆忙的神色瞬间化作欣喜,一双小鹿似的眼眸喜色满溢而出,亮晶晶着,好看的紧。
姜晚不由得有片刻失神。
林泽云十四岁以前,一直生活在京都。
他是西羟最不受宠的五皇子,十八年前西羟与姜国战败,须得送一位皇子入京。
林泽云便成了这位质子。
姜晚自幼与他一起长大,二人青梅竹马,在林泽云回西羟前偷偷约定终生,许诺此生相伴相随。
可叹,可笑。
姜晚如是想着,失声笑着敛起了略有悲戚的神色。
她避开林泽宇伸来的掌心,噙着笑意提醒道,“泽云,此处是皇宫,你我男女授受不亲,不要叫旁人瞧着说了闲话。”
林泽云微微蹙眉,不解问道,“晚儿,你我是将要成亲之人,为何突然要说这些生分的话?”
姜晚加重了语气,答道,“泽云,婚姻大事事关我与你的清誉,此事若不曾有两国国君旨意相授,切莫再提。”
姜晚的突然冷漠叫林泽云不解其意。
面前的姜晚却犹如换了个人,她望着林泽云的眼神看似含笑,可处处透着寒意与疏离,俨然是在看着仇人的视线。
姜晚后退半步,有意拉开了与林泽云的距离。
四目对视间,林泽云的下颚角微微崩紧,剑眉星目中透出缱绻爱意与困惑。
好在这份眷眷爱意只让姜晚片刻失神。
她勾起唇角,认真道,“泽云,西羟与姜国的联姻已有人选,今日过后,你不要再提起与我所谓的婚事了。”
说罢,姜晚头也不回的往步辇走去。
珠帘垂下时,她余光瞥见林泽云失魂落魄的站在石板路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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